“第一,你開的車不能載人;第二,你只管拉貨,就算是天塌了,你也不用管;第三,必須隨叫隨到,就算跟你老婆在生孩子,接到電話,也得給我拔出來去干活;第四是至少要干滿一年,你能做到嗎?”張?zhí)褰o我說了四個條件。
我急用錢,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這些條件算個屁,尤其是最后一個,除非老板辭掉我,要不然我絕不可能不干,傻逼才會辭職。
當天晚上,老板打電話讓我去龍臺村送貨,至于送什么他沒說,他說我只需要把隨身攜帶的尾門鑰匙給接貨人就行了。
我不準下車,更不能查看貨物,我開的這輛雙排座小貨車,貨箱全用黑色篷布籠罩著,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藏著什么玄機。
事情很簡單,我到了龍臺村過后,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接過鑰匙,裝了貨,我便開著車離開。
剛一起步就收到了老板的微信,送貨地點是一個叫福景山莊的地方,這地方很荒涼,以前是一個農(nóng)家樂,后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一直荒廢著。
我沒多想,開著車出發(fā),老板轉(zhuǎn)了四百塊錢給我,我頓時覺得這錢真好掙。
心里更加篤定要在張?zhí)迨掷镆恢备上氯?,張?zhí)寰褪俏业睦习?,一個只有一只手的中年男人,手指永遠夾著一支煙。
開車的途中一切都還算順利,期間在路邊遇見了一個攔車的矮子,我謹記著張?zhí)宓慕淮瑳]敢停車。
那人罵罵咧咧的,我也沒理他。
我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好心把好不容易到手的肥差給搞丟了。
就這樣一口氣又開了十幾公里,已經(jīng)快要接近國道了,就在我放松心情的時候,卻見路中間站著個人,舉著雙手搖來搖去。
我趕緊一個急剎將車停在原地,搖下車窗罵了一句:你他媽找死啊,這烏漆嘛黑的你站路中間?
一個哭哭啼啼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大哥,行行好,有人追我,你帶我走一段兒。”
我一聽這聲音是個小姑娘啊,又聽她說有人在追她,我心里頓時明白了她的處境,就什么火氣都消了。
“你被誰追了?”我下了車,借著車燈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很好看的姑娘。
大概二十多歲,眉清目秀,身上的衣服被荊棘抓的破爛不堪,好幾個地方都能看見白花花的皮膚,頭發(fā)也是亂糟糟的,鞋子還跑丟了一只。
但盡管如此,也無法掩蓋她的天生麗質(zhì),高鼻梁,大眼睛,瓜子臉。
“就是龍臺村的人,他在后面追我。”姑娘慌張的指了指我身后。
我猛然想起那個男人,便問道:“是不是一個身材矮小,腦袋禿頂?shù)哪腥耍?rdquo;
“就是他,就是他!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給你跪下了!”姑娘帶著哭腔,一下跪在了路中間。
我一陣無奈,心里亂七八糟,這都叫什么事,還好我沒把那個男人帶過來,要不然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眼下這情況,如果我不把女人帶上車,她估計就會一直跪在路中間,這樣一來我也走不了。
算了,事后給張老板解釋吧,畢竟這是特殊情況,我也狠不下心來把一個姑娘留在狼窩。
“行了,行了,你趕緊上車,那人恐怕已經(jīng)追上來了。”我拉了她一把。
姑娘抹著眼淚說,“大哥你真是個好人,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我發(fā)動車輛,苦笑道:“我不想長命百歲,只想有錢。”
“你這么好,一定能發(fā)財?shù)摹?rdquo;姑娘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我沒心思和她拉家常,只想早點兒把車開到目的地。
上了國道,道路兩旁漸漸有了燈火,我有種恍然如世的感覺。
走了一段兒,剛到柏樹埡附近,姑娘就讓我停車,說她這邊有個親戚,她先在親戚家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臨走之時她又說:“大哥你是個好人,這個送給你,是我的一點心意。”
她給了我一串手鏈,天太黑我不知道是什么手鏈,本來看她這么可憐我也不想要,但她很堅決,我著急送貨,便沒多做推辭。
我開著車前往福景山莊,因為這段路寬敞,我很快就趕到了地方。
剛剛把車停下,就見一個人影拿著手電走了過來。
走近一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扎著兩根麻花辮,一件花格子衣服,清純可人。
我把鑰匙遞給她,她蹙著秀眉,沖我搖搖頭。
我還沒問出話來,就聽見一個老太婆的聲音傳了過來,“小雅,誰呀?”
這聲音像是喉嚨卡了一口濃痰一樣,讓人聽著格外難受。
姑娘對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大聲回道:“送菜的!”
“趕緊走!”姑娘用微不可聞的聲音沖我說了這樣三個字,語氣十分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