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為朝廷燒制城墻磚的,單單是官窯,就不下一萬。”
“你知道這塊磚,是哪個州府,哪個窯子燒制的嗎?”
“什么都不知道的話,就這樣貿(mào)然的要追責(zé),非但查不出是誰在以次充好,反而會弄得人心惶惶啊。”
夏長河話雖然這么說,但他向來嫉惡如仇。
這事一定會查下去的。
欺瞞他的人,該殺的奸商、奸臣,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只不過是暗中查!
“這....”
面對夏長河的詢問,夏承乾一時語塞,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只好拱手道:“父皇教導(dǎo)的是,只是這以次充好的墻磚,還會源源不斷的送來。”
“嗯。”
夏長河瞇著虎眸,微微點頭:“這的確是一件耽擱不得的大事,得想個法子,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fā)生。”
“無忌,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夏長河掉過頭來,詢問魏無忌。
“這....”
魏無忌沉吟片刻,突然眼前一亮:“稟陛下,前日臣下見過一道請求朝廷褒獎的折子,上面說有一個叫夏君豪的官窯掌柜,他那里燒制出來的墻磚,均是上品中的上品。”
“哦,還有這事?”
夏長河同樣目光都亮了起來:“追逐利益,乃人之本性。在如此多只看錢的商人眼中,竟然還有這么一個義商,可見此人心正。”
“這個夏君豪窯子在哪里,朕要去瞧瞧。”
窯子里,夏君豪躺在藤椅上,喝著小酒,旁邊還有兩個美貌的丫鬟伺候著。
現(xiàn)在他承包的可是官窯,手底下有一百多號人給他打工。
而且,他的磚,比其他窯子里出來的貴!
其他窯子里出來的磚,四十枚銅錢一塊。
他這里,六十枚!
因此,夏君豪現(xiàn)在可是一個不小的財主。
一句話:不差錢!
不差錢自然是要享受的,所以這兩個丫鬟的顏值,那可也是杠杠的,絲毫不必前世的明星差。
“來,公子,吃顆葡萄。”
倩兒已經(jīng)給葡萄撥好了皮,笑著送入夏君豪的嘴邊。
夏君豪只需要張口就行。
而另一名丫鬟婉兒,自然是在給夏君豪捶肩。
夏長河在一名監(jiān)督官的指引下,帶著太子夏承乾,來到夏君豪的窯子里,正好見到這一幕。
“這就是你上書,請求朕褒獎的人!”
夏長河頓時七竅生煙,怒氣沖沖,質(zhì)問這名上書要求褒獎夏君豪的官員:“這小子,比朕還會享受!他燒制的磚,會每一塊都是好磚?”
他一向提倡節(jié)儉。
最看不慣這種奢侈享受之人!
“你們是不是收他錢了?如實招來!”
夏承乾跟著質(zhì)問。
“啟稟陛下,太子,那些上品磚,的確是這人窯子里燒制出來的,陛下,太子明鑒啊。”
監(jiān)督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行,這可是你說的,你跟朕先在這里跪著吧。”
夏長河怒氣沖沖,點點頭,又對夏承乾道:“承乾,走,跟朕去瞧瞧,要是這奸商伙同這幫貪官糊弄朕,看朕不砍了他們的狗頭!”
夏長河,夏承乾二人,大步而去。
留下監(jiān)督官窯的官員原地跪著,等候結(jié)果。
臨近磚窯時,夏長河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么:“承乾啊,待會兒進(jìn)去之后,切記不可泄露了你和朕的身份。”
“父皇,這是為何?”
夏承乾一頭霧水。
“這個叫夏君豪的,如此奢侈享受,卻敢讓監(jiān)督的官員為他邀功,他難道就不怕朕派人下來查?”
“朕想,他竟然如此的有恃無恐,肯定是做好了準(zhǔn)備。”
“若是暴露了身份,這小子讓我們見到的墻磚,肯定是事先準(zhǔn)備好的上品磚。”
夏長河如此猜測。
夏承乾恍然大悟:“父皇英明。”
“行,走著吧,待會兒看朕的。”
夏長河率先走進(jìn)了窯子。
夏承乾緊隨其后。
二人剛剛才踏入那道柵欄,一下子就被人攔了下來:“站?。」俑G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
“呵呵,我們是來買磚的,還請通融一下。”
夏長河心中沒好氣,臉上卻只能笑嘻嘻。
護(hù)院伙計上下打量了一眼夏長河和夏承乾,方才說道:“買磚的?我可告訴你,我們這里的磚,那可不便宜。行,跟我來吧,不準(zhǔn)亂跑。”
“好好。”
夏長河連忙點頭,心中卻是殺機已起。
何為官窯?
朝廷特許,官窯里燒制出來的東西,不管是瓦片,磚頭,陶瓷,都只能賣給朝廷,賣給私人,那是犯法的!
“掌柜的,來了兩個買磚的。”
護(hù)院伙計領(lǐng)著夏長河父子來到夏君豪身邊。
“不賣。”
夏君豪懶洋洋的躺在藤椅上,享受著丫鬟的按摩,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你!”
夏承乾想要發(fā)怒。
夏長河急忙攔下兒子,笑呵呵的道:“掌柜的,聽說你這里的磚,比其他地方的都好,我想買幾塊來修建一座大院,你放心,錢不是問題。”
夏長河這招,明顯是在釣魚執(zhí)法。
只要夏君豪敢答應(yīng),那等待他的,只有殺頭!
幸好,夏君豪窯子里的磚,由于是上品之中的上品,監(jiān)督的官員還給他加派了數(shù)量,連供應(yīng)朝廷造城墻,都要磚瓦匠門加班加點,哪里有磚賣給私人?
“你們走吧,這是官窯,燒制出來的東西,只能供給朝廷。”
“就算有多余的磚,我也不會買給你們的。”
夏君豪睜開了眼睛。
引入眼簾的,是一老一少。
老的那個,身材魁梧,面容堅毅,雖然此刻一副笑臉,但眉宇之間,確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威嚴(yán)。
年輕的那個,相貌儒雅,身材略顯單薄。
自然是皇帝夏長河與太子夏承乾。
“算你小子還知道點規(guī)矩!”
見夏君豪死活不肯賣磚,夏長河改變了試探的角度,又笑呵呵道:“哎呀,實不相瞞,小掌柜的,我不是來買磚的。”
“我其實跟你是同行,也開了窯子,前不久被朝廷征收,專門給朝廷燒制城墻磚。”
“可我那里燒出來的磚,良品還不足五成。”
“浪費了人力物力不說,還被朝廷下旨責(zé)備了一番。聽說,小掌柜你這里燒出來的磚,塊塊都是上品之中的上品,所以跟你取經(jīng)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