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贏下我,對吧?”
陳矩面帶笑意的開口,似乎早就看穿了蕭睿的打算,“你很聰明,難不成,從最初進(jìn)入賭場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看穿我的心思了嗎?”
蕭睿微微愣神,沒想到對于自己的反應(yīng),陳矩竟是毫不感到意外。
“罷了,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這里人多眼雜,有些事若是被流傳了出去,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絕沒有一丁點的好處。”
蕭睿帶著陳矩來到一家茶館,要了個雅間,剛剛坐下,便解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雪白的香肩。
只是,在那潔白的身軀上,竟是有著道道斑駁傷痕,在依稀之間隱約可見。
再怎么說,蕭睿也是富家小姐,又有誰會對她做出這種事,留下這么多的傷疤?
不用多想也能明白,只怕是除了蕭睿的父親蕭元啟之外,也再無其他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了。
“我父親是個重兒輕女的傳統(tǒng)觀念,所以,從我出生之后,就一直很嫌棄我,我在家里的地位也和那些下人沒什么區(qū)別。”
“直到我成年之后,他似乎是覺得,我也可以用來和達(dá)官貴族和親,稍微有些利用價值,對我的態(tài)度才稍微好了一些,我也就有了不少自由。”
蕭睿苦笑著開口,又迅速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曾經(jīng)在機緣巧合下見過你一面,當(dāng)時你跟在皇帝陛下身邊,所以……這次你應(yīng)該也是代表陛下過來的,我應(yīng)該沒猜錯吧?”
蕭睿緊跟著發(fā)問。
“你倒是很聰明,能夠讀懂形勢和人心。”
陳矩并不討厭和這種聰明人對話,從一開始,對方就弄懂了他來到這里的意圖,如此一來,也能夠讓自己免除更多的麻煩和解釋。
“我早就想到了這一天,無論是魏王還是父親……終究是太過囂張跋扈了,那位皇帝陛下,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絕對不是那種毫無作為的懦弱皇帝。”
“再者,我一直都是逢賭必輸,這次能夠贏下你,或許也算的上是天意吧。”
蕭睿隨之點頭,更是起身主動給陳矩倒上了一杯茶水。
“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有朝一日,我父親的罪行被揭開,我希望能夠能保全我的性命。”
“我從小就活在父親的陰影之下,好不容易得到了一點自由,我也不希望,自己還沒有好好的為自己而活過,就因為父親而被株連。”
蕭睿緊盯著陳矩,陳矩只是一個小官吏,但在那位皇帝陛下面前,其實想要赦免還是想要觸發(fā)自己,都只是靠陛下的一個念頭而已。
“那就要看你能提供什么樣的情報了。”
“首先是關(guān)于兩江總督的這件事……”
陳矩眼神中透露出一陣寒意,自己并不在意這女人的死活,可既然對方如此配合自己,那么,自己也定然會想辦法保全住她。
“兩江總督……也只是個可憐人罷了。”
“在兩江疑案上,畢竟有著魏王在背后撐腰,所以僅憑著他一人,哪怕是做了很多手段,也無法阻止貪腐橫行,這近幾年來,所以的朝廷撥款,幾乎半數(shù)都進(jìn)了魏王的腰包。”
“至于剩下的錢款,也都被各級官員給貪腐殆盡了。”
“在父親的書房里,隱藏著一個賬本,只要得到賬本,你們就能掌握鐵證,大大小小數(shù)十位官員全部都牽扯其中。”
蕭睿忽然伸手,緊握住了陳矩的手腕。
“你如果信得過我,晚上就跟我一起去父親的書房,靠我一個人,是沒法把賬本給偷出來的。”
“這事交給我就好。”
在聽到這里后,陳矩早就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
當(dāng)天晚上,陳矩主動跟著蕭?;氐秸?,并且還主動提出了面見蕭元啟的請求。
蕭元啟雖說很是驚愕,卻也還是親自出來迎接,主動把陳矩給迎了進(jìn)去,也奉上了茶水,態(tài)度更是一直很好,甚至有些阿諛奉承的趨勢。
和囂張的魏王不同,蕭元啟一直都是個聰明人,他能夠一直安然的活到現(xiàn)在,靠的就是和皇家的那一份人情。
所以,他不希望自己過分的所作所為,讓皇家對自己心生厭惡,一直以來,和魏王的交易都在私下進(jìn)行,在朝堂之上,自己甚至還偶爾會和魏王唱反調(diào),這也是用來迷惑人心的一種手段。
“大人此來,可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蕭元啟笑著開口,這家伙完全就是一頭老狐貍,狡詐十足,言語之中更是毫無漏洞。
“只是我自己想過來看看而已,蕭大人也不必緊張。”
“畢竟,白天的時候可是出了那檔子事,能夠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殺朝廷命官,更是牽扯出了數(shù)千萬兩白銀的貪污巨案。”
“不知道蕭大人,對此有什么想法?”
陳矩笑著發(fā)問,自己就坐在蕭睿身邊,蕭睿也刻意和自己拉進(jìn)了一些距離,似乎是在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己的立場。
“下官也毫不知情,說實話,在看到那場景的時候,可是被嚇了一跳,也慶幸陛下并無大礙,刺客也被抓住了,這也算的上是件好事。”
蕭元啟笑呵呵的起身,主動端出了一盒罕見的茶點。
“這是下官府上的廚子所做,平日里下官也很喜歡,還希望大人能夠笑納。”
陳矩緩緩?fù)崎_茶盒,在這里面放著的,赫然是幾根明晃晃的金條。
這是打算……要明目張膽的來收買自己嗎?
“下官不知道做錯了什么,這也只是一點孝心,若是有其他過錯,還請大人及時指點一二。”
蕭元啟繼續(xù)開口,雖說從官階上來講,他要比陳矩高了不少級,卻對陳矩是完全的畢恭畢敬。
說到底,陳矩都來自于皇宮之中,更是皇帝的身邊人,自己作為外臣,也深知惹到誰,都不能惹到陳矩這種近臣的道理。
“這就大可不必了,我這次前來,也只是稍微問一下,更何況,自己曾做過什么事,會不會被陛下原諒,想必您心里,要比我明白的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