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所不知,這兩江之禍,是在這朝堂上有人刻意隱瞞,為了一己私利,就故意置無數(shù)百姓于水火之中?。?rdquo;
“如今這外面的兩江河畔,早已是生靈涂炭,數(shù)十萬流民遷徙,賣妻典女者,更是不計其數(shù)!”
兩江總督早已老淚縱橫,雙手更是在不斷顫抖。
陳矩倒是稍微打聽過這家伙的底細。
這位兩江總督算的上是兩朝元老,昔日更是被先帝極為看重。
只可惜,因為他性情太過固執(zhí),所以先帝也只是讓他常年駐守外地,治理河務,從來不做重用。
換句話說,這也算的上是先帝的一個小算盤。
古往今來,治理河道這一路,常年都有著巨大虧空,自然是腐敗橫生,許多官員都從中能夠吃的盆滿缽滿。
而任用這么一位固執(zhí)的總督,自然能讓貪腐之風有所遏制。
“胡鬧!”
“你可知道,在朝堂上胡言亂語,到底該當何罪?”
“據(jù)本王所知,在這近百年來,兩江河畔一直都是風平浪靜,朝廷更是每年都投入數(shù)不清的財政資源,修筑了近百年的防護工程,又怎么可能會在朝夕間便徹底崩潰?”
與此同時,魏王卻忽然開口,當眾怒喝,希望不讓兩江總督繼續(xù)的說下去。
“朕也想知道此事,每年投入的真金白銀,到底都去了哪?為何如此之大的投入,竟然還能導致江河泛濫?甚至……朕一點消息都從未聽到過?”
蕭宴珩眼神微凝,雙目之中射出道道寒光。
此時此刻,蕭宴珩真正展現(xiàn)出了屬于她的那一份帝王之氣,縱然是高高在上的魏王,此刻都不由得緘默下來。
“關(guān)于此事,罪臣正有話要說!”
“罪臣要狀告廷尉蕭元啟,多年來貪污瀆職,僅是他一人,侵吞了兩江財務三千萬兩白銀,而其他被侵吞之款項,更是多不勝數(shù)!”
兩江總督話音剛落,身后卻忽的傳來一陣破空之聲。
陳矩下意識的將蕭宴珩擋在身后,下一刻,竟是有暗箭從不知名出射出,猛地洞穿了兩江總督的胸膛。
只見兩江總督還未說完這部分驚天之事,便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轉(zhuǎn)瞬間便已失去生機。
“箭頭淬煉過劇毒,只是……”
陳矩俯下身來,從兩江總督身上抽出一根閃爍著寒霜的短箭。
那些宦官和近衛(wèi)們也趕緊上前,將蕭宴珩給層層保護了起來。
蕭宴珩額前不由得泛起一絲青筋,這可是在皇宮之中,更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有人還能射出暗箭,當面殺害一位朝廷大臣?
這豈不是意味著,就連她自己的性命,都可能隨時隨地的被掌握在別人手中?
“有刺客!速速捉拿!”
“護衛(wèi)陛下!”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們更是亂作一團,有人爭先恐后的躲藏起來,也有人到處搜索刺客,不多時,一位大臣便已經(jīng)被人推出,直接按在了地上。
原來,這射出暗箭之人竟是前些年的新科狀元,也是近年來才調(diào)回京都入職的一位翰林院士。
這人身份卑微,并不受重視,也沒什么顯赫出身,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在身上暗藏了毒箭,一直潛伏在朝堂之上伺機而動。
“是誰指使于你?”
蕭宴珩眼神冰冷,剛要上前,卻只見這位翰林院士直接咬斷了自己的舌尖,當場自絕而亡。
看到這一幕后,蕭宴珩心中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并非惶恐,而是一股強烈的惡習感。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反胃感覺,整個人的五臟六腑都在不斷抽搐、痙攣。
這股強烈的不適感,絕非來自于眼前之人的凄慘死狀,而是來自于……那種濃厚的威脅。
“這人沒什么背景,也不至于當眾殺人,他之所以會用自己的性命來做這件事,無非就是不希望兩江之事被泄露出去罷了。”
“而在那陰暗之處,操縱著這家伙的,更不可能是什么小角色。”
“看來,今日之事就算再繼續(xù)查下去,也不會再有什么進展,不如先回去,再做其他謀劃。”
陳矩緩步來到蕭宴珩身邊,低聲開口,勸說著蕭宴珩回宮。
蕭宴珩縱不情愿,卻也只能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來打點后事,自己則和陳矩一起回到了內(nèi)宮之中。
今日之事一旦傳出,斷然會震驚民間,也會讓朝廷百官惶恐非常。
能夠當眾刺殺朝廷命官,誰也不知道像這刺客般的關(guān)鍵角色,到底還存在多少,而那位幕后黑手,也肯定是位足以翻云覆雨的大人物。
“今日之事,你是怎么看的?”
蕭宴珩深吸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兩江之事,牽扯甚廣。”
“既然兩江總督在臨時之前,提起過廷尉蕭元啟,那不如就把蕭元啟拿來詢問如何?”
陳矩隨之發(fā)問。
然而,聽聞此言后的蕭宴珩卻是不住搖頭。
“蕭元啟……只是一介廷尉,算不得什么大人物。”
“可他卻還有著另外一層身份,他是昔日先帝的義弟,也和魏王關(guān)系匪淺,他在年輕時曾救過先帝一命,也正因為如此,哪怕只是個廷尉,也一直備受尊敬。”
“這種角色,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一旦捉拿了他,定然會讓許多官吏心生畏懼,更向著魏王那邊傾瀉。”
蕭宴珩輕嘆口氣,伸手端起了桌上的九龍紋茶杯。
“兩江之禍……貪瀆之案……兩江總督的死……”
“當朝刺殺,以及蕭元啟……還有……魏王。”
在隱約之中,陳矩似乎已經(jīng)將這些事情給關(guān)聯(lián)到了一起。
“看來,今日之事,也和那位魏王大人斷然逃不開干系了。”
“只是,現(xiàn)在還沒法從魏王開始下手,若是能夠查清這樁案子,或許,不僅僅是蕭元啟,也足以剪除掉魏王在朝中不少的羽翼。”
陳矩隨之開口,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與此同時。
蕭宴珩似乎也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
“這種事情,朕不便出手,可你卻不一樣。”
“你只是宮內(nèi)小官,和那些家伙也沒什么牽扯,若是你能夠去暗中調(diào)查,或許,就能更好的有所突破,而且,也不會引動更多人的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