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戰(zhàn)心驚度過一晚,第二天依舊相安無事。
芝華宮內(nèi),熹妃從床上悠悠醒來,只覺身上渾身疼痛,整個人瞬間清醒,一下子愣住了。
她看著遍地狼藉,回憶起昨晚的顛鸞倒鳳,頓時不知所措。
若是被外人知曉,自己怕是一根白綾去見先帝了。
她還年輕,即便是永遠被困在宮內(nèi),依舊不愿香消玉殞,更何況她還有個女兒。
若女兒有一個穢亂后宮的娘娘來,怕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長大。
這時,殿外宮人的聲音響起。
“娘娘,陛下有請。”
熹妃緊緊的蓋著被子,不明白一向不愛踏入后宮的皇上,怎么突然要找她這個庶女?下意識的認為是昨夜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
很快,她就冷靜下來,若是如此,她不會安穩(wěn)的坐在這里。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今的情形不適合外人進來,她只得找來自己的心腹紅香。
“昨晚究竟發(fā)生何事。”
紅香昨夜被支走,也是云里霧里。
后來魏王擅自闖進來的事情倒是知曉,那一刻她幾乎要癱軟在地。
于是她將自己熟知的經(jīng)過,講解給主子聽。
“娘娘,陛下的太監(jiān)昨夜竟然主動為您解圍,想必是站在您這邊的。”
熹妃苦笑。
“我和陛下的關系一向疏遠,他又怎會主動為我解圍?怕是另有圖謀,只是不知他所圖為何?”
“罷了,如今多想無益,快快為我穿衣洗漱,我好前去禧和宮,你留在宮內(nèi),將昨夜的痕跡去了,萬萬不可讓外人經(jīng)手,更不能讓外人知曉。”
紅香點點頭。
……
熹妃到了禧和殿,見到站在邊上伺候的陳矩,隱隱覺得面熟,但又感覺從未見過。
她屈膝行禮道,“陛下……”
南梁女帝秀手微抬,“太妃不必如此多禮。此次前來,是有一事想與太妃商量。”
熹妃心中一凜,不動聲色道,“不知陛下所謂何事。”
女帝坐在龍椅上,即便視線比她低了半截,可依舊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昨夜發(fā)生的事情,想必太妃已知曉,魏王咄咄逼人,怕是不會就這樣輕易揭過。”
他知道了!
那一瞬間,熹妃心中只有這個想法,心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站直,肌肉僵硬,喉嚨中有話想要說出來,可是又吐不出。
女帝悠哉哉的看著她的表情,安撫一句,“太妃不必如此緊張,朕既然派人前去解圍,自然明白你的冤屈。”
“只是我如今空有一副皇帝架子,沒有實權在手,即便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只怕……”
有時欲言又止比道盡言語管用。
熹妃能夠在宮中生存下來,還有一女傍身,自然也是個聰明人。
“不知皇上想要我如何做?”
南梁女帝微微一笑,她就喜歡這樣的聰明人,說話簡短痛快。
然后她扔下一個霹靂,重重打在熹妃身上道,“正想要封太妃為太后,掌管六宮之權!”
熹妃猛的一下抬頭,眼神貼在了皇帝身上。
說的話卻極輕道,“陛下?”
她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會落在自己身上。
“為何?”
女帝沒有過多回答。
“太后不必多管,只需做好自己分內(nèi)之事即可。”
熹妃有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當中。
陳矩眼神一直都勾勾的放在熹妃身上,想起昨夜云雨,有些情難自禁。
熹妃被他眼神給嚇著了。
這是一個太監(jiān)該有的眼神?
再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一切,熹妃猛的看向皇帝,不敢多作聲。
形勢逼人短,不管真的是魏王想要陷害,還是皇帝想要將她收入籠中,都由不得她做主。
南梁女帝看著她一系列的表現(xiàn),知道她明白了。
“太后不必多心,昨夜若非我的太監(jiān)陰差陽錯,怕是今天你我二人都為人魚肉,任人刀俎。”
“說起來今年皇妹就八歲了吧,朕也有好些日子沒見過她,不知長高與否?”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熹妃的只能收下。
沒錯,她還有一個女兒,如果她成為太后,那么她的女兒將來就能夠成為嫡公主,能夠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多謝陛下掛念,小女很好,同樣是掛念著陛下這位哥哥。”
陳矩沒想到眼前這美人兒看著不過二十多歲,居然都有一個女兒了。
一切談妥之后,女帝開始找陳矩算賬。
“把你的眼珠子收回去,若是再管不住,朕就找人挖了它!”
陳矩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了這位母老虎。
女帝看著他這副純樣子就犯氣。
“這可是先帝妃子,未來的太后,豈能容你這般色瞇瞇的瞧著?要是被外人知曉,即便我都保不住你。”
陳矩才明白自己犯了個多大的錯誤。
他到底是個男人,面對著擁有過的女人,眼神肯定與真的太監(jiān)有所不同。
“小人錯了,今后絕對不會再犯,請陛下饒恕。”
女帝也沒真心想要追究,她道,“行了,棋子已經(jīng)落下,下一步該如何走?”
陳矩站在她的面前,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陛下只需靜靜等待即可。”
很快冊封熹妃為太后的旨意一下,前朝與后宮都掀起一陣風暴。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一臉茫然,全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其他妃嬪宮中還好,只是想著以后要請安的人多了一位。
容妃、麗妃、華妃宮中卻熱鬧極了,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絕,時不時的就有一兩個小宮人去了又回。
她們不約而同的問了一句。
“到底怎么回事,熹太妃這個老女人怎么突然跳出來了?”
多一個太后對于她們而言,可就多了一位頂上的大佛,即便將來成為皇后,若是太后不肯交出六宮之權,她們也不能如何。
但底下的人也不知道發(fā)生何事,只知道昨夜的芝華宮格外熱鬧。
妃嬪們雖然吃驚,卻不能做什么。
然而朝堂可就不一樣了。
旨意一下,朝堂瞬間就像冷水滾進油鍋——炸開了。
“陛下,這萬萬不可,這實在是,實在是不合規(guī)矩!”
南梁女帝坐在輪椅之上,俯瞰著底下的人道,“有何不可?”
“這……先帝在時,熹太妃不過是庶妃,既非嫡母,又非生母,如何能夠封為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