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波從藥店出來,手里拿著兩盒治療外傷的紅藥水。
最近他身上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小傷口真是越來越多了,起初還以為是跟家里的小狗玩玩鬧鬧不小心造成的,他還特意給小狗剪了指甲,穿了甲套。
即便如此,身上的傷口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嚴(yán)重了。
“這該不會是什么奇怪的皮膚病吧,看來我這輩子真是要離不開醫(yī)院了”,胡波苦笑著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
上車之前,他先是在外面仔細(xì)觀察了一下車內(nèi),有這個習(xí)慣,還是因為張海洋給他留下的心里陰影。
看見車內(nèi)一切正常,他終于坐進了車?yán)铮?ldquo;如果真的如衛(wèi)十四所說,張海洋已經(jīng)離開了,那就是最好的了,我們終于都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胡波手臂一痛,好懸握不住方向盤。
“靠,怎么回事”!
鮮血浸透身上的白襯衫,胡波趕緊拉開袖子查看,就見原本胳膊上的一條小傷口,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變得又深又長。
“啊”!
胡波一聲痛叫,牛仔褲下的小腿,皮膚似乎驟然裂開,血順著褲腿留下來,滴在車內(nèi)的地毯上。
“什么情況,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胡波慌亂得趕緊開啟雙閃,想要在路邊停車,現(xiàn)在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小傷口正如同決堤的蟻穴一般,皮肉快速撕裂。
車門鎖住,無法打開,皮開肉綻得痛苦讓胡波大口大口得喘氣,這一定不是生病這么簡單。
他慌忙打開手機,點開置頂微信群,手指顫抖著無法打字。
大量皮肉掉落,胡波驚恐得看向自己露出骨頭的胳膊。
又一道裂紋出現(xiàn)在了他的臉上,透過車內(nèi)的鏡子,傷口從嘴角開始,慢慢蔓延到了臉頰,到了鼻子,到了額頭……
傷口還在繼續(xù),臉上的皮肉被露出,接下來是神經(jīng),肌肉,白骨。
胡波注視著自己在鏡子中,逐漸變得面目全非的臉,這種震驚讓他甚至忘記了呼救。
終于,頸部大動脈上的傷口迸發(fā),鮮血從他的脖子上一股一股得噴射在車?yán)铩?/p>
他能聽見耳邊響起的呼呼的風(fēng)聲,這是血液快速流失的聲音,死亡的聲音。
“救……我……”!
微信群內(nèi)的人,收到胡波的信息,是一條語音,胡波絕望的求救聲清晰得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衛(wèi)十四抱著貓咪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電視里回放是正是關(guān)于胡波出事的片段。
電視臺女主持冷靜得進行事件描述,“我市新北高速公路,今日早十點鐘,發(fā)生了一起野獸傷人事件”。
“被害人胡某,男,三十四歲,在汽車發(fā)生故障時,暫停在路邊,因此受傷”。
“據(jù)專業(yè)人員現(xiàn)場勘察,該男子死于大型猛獸撕裂傷,傷口正在進行專業(yè)比對,比對結(jié)果本臺將會進行詳細(xì)報道”。
“在此特別提醒廣大市民,如果遇見大型猛獸,請務(wù)必?fù)艽虺鞘蟹?wù)熱線或者報警電話。”
“為了您的安全,近日內(nèi)請不要深夜獨自前往高速公路附近”。
“有任何相關(guān)消息,歡迎隨時致電本臺服務(wù)電話”。
衛(wèi)十四摸著招財柔軟的毛。
先是淹死,再是被野獸襲擊,死亡手法如此大的區(qū)別,實在不像是被同一惡靈造成的。
除了張海洋,難道他們還惹到了其他什么,充滿怨氣,徘徊不前的惡靈了嗎?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衛(wèi)十四連忙扔下手里的貓咪,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貓咪不滿得叫了一聲,頭也不回得跑回了窗簾底下。
“秘書室,明天之前,幫我拿到城郊墓園,所有死者的資料”!
林宇馳拎著大包小包的符咒,法器跑回家。
他把符咒貼在了大大小小的門窗,縫隙上,脖子上帶的護身符足足有七,八條之多。
鹽被撒在臥室門口和窗邊,十字架,桃木劍,但凡是他能買到的,都被他堆在了床上。
他把自己蒙進被子里,忍不住得瑟瑟發(fā)抖。
從他看見張海洋的那一天,他就知道,這一切都太邪門了,楊云華和胡波的死絕對不可能是意外那么簡單。
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在享受過短暫的健康以后,他們這些人都是要死的。
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所以他得盡最大可能得保護自己。
衛(wèi)十四似乎已經(jīng)查到了什么,在群里提醒他近期不要出門,可是就算他不說,他也打算不出門的!
衛(wèi)十四的辦公室內(nèi),他和劉大勝兩個人,幾乎是忙活了一夜,終于找到了他們之前匹配過的死者信息。
“所以,這個同樣叫做楊云華的女人,是三十年起死于溺水”。劉大勝看著資料,表情難看。
“沒錯,胡波找到的那位死者,是在五年前死于徒步過程中,遭遇的野獸襲擊”。
“林宇馳匹配的那個,是三年前死于車禍”。
“對,還有你的這位,他是一年前死于高空墜物”。衛(wèi)十四拿著手中分類好的資料看向劉大勝。
“楊云華和胡波,他們的死亡方式,均與他們匹配到的死者的死亡方式相同,所以我猜,我們都被那個引導(dǎo)員給騙了”!
“他的目的根本不是為生病的人治病,而是為那些已經(jīng)枉死的惡靈找替身”!
“把自己的鮮血滴在墓碑上,用自己的照片替換掉死者的照片,這不是治療的儀式,是一場成為替身的儀式”!
“所以你剛剛才告訴林宇馳,讓他最近不要出門,只要不出門,就能躲避車禍,這樣他就不會以死者相同的死法死掉了”。
“只是緩兵之計,如果死亡順序真的是按死者死亡時間從長到短排列的話,那下一個死亡的很有可能就是林宇馳了”。
劉大勝抽著煙,微微發(fā)顫的聲音說明了他的緊張,“那……那我們該怎么辦啊,還有救嗎”?
衛(wèi)十四攤了攤手,“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不認(rèn)為躲避可以解決問題”。
“如果我們想要解除儀式,也許得找到那個帶著面具的引導(dǎo)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