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脫了力,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呻吟起來。于欣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二哥。
“咯咯咯咯,心疼嗎?”于欣看向我二哥,將脖子主動架在了二哥的刀刃上。
只見她的身體逐漸穿過刀刃,那鬼本該過不去的刀刃,居然對她失效了!二哥震驚地看向女人。
“你們弟兄倆……真好玩。”
“逗你們兩個,太有意思了,我勾勾小拇指,你們居然要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反抗……”
“抱歉咯,就在剛剛,這個本來有點用的銅劍,變成破銅爛鐵咯。”
“阿文,快跑!”二哥看向手中那把干凈錚亮的銅劍,朝我吼道。
“不!哥!”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哥滴上去獻(xiàn)祭的血液,居然被于欣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擦干凈了!
這時,我突然想到床下還有今天準(zhǔn)備的朱砂!
我連滾帶爬地滾到床邊,撿起那塊朱砂,朝著于欣扔過去。于欣猝不及防,忙躲閃朱砂。
“哥,我們一起走!”
“你先走,城南二十里外,去接老爹!找不到就繼續(xù)往前走!”二哥試圖將我推出去。
我一時間覺得感動的不行。不!這怎么可以!我二哥保護(hù)了我這么多年,我現(xiàn)在絕不能拋棄他!
“不,哥,我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你真是糊涂!”
二哥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再顧不得我。
他一腳踹在于欣的胸口,將她踢飛了出去。二哥迅速將刀刃劃破自己的手心,刀尖隨即蘸取了一些地上的朱砂。他持著劍,蹬地捅了上去,直到女人撞到墻壁才停了下來。
銅劍穿透了女人的手掌釘在了墻上。
“啊——”女人痛苦地嘶喊,靈體變得有些飄忽不定。
只見她一個閃身直接飛出了房間。
遠(yuǎn)遠(yuǎn)地,我聽道她狂笑道:“還算你們,有點東西!”
二哥收回銅劍,有些面色凝重。許久,他捂著肚子,轉(zhuǎn)身看著我,道:“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二哥扶住我。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粘膩的濕潤感。
我將手拿到眼前——鮮紅的一片。
是血液。
我擦掉臉上的血跡,道:“謝謝你,二哥。”
“別說謝了,我是你哥。”
“哥……你的傷……”
我的視線移向他受傷的腹部和肩膀,只見二哥捂住腹部的手也在微微的顫抖。
“沒事。”
二哥背過身去,留給我一個高大的背影。
我不懂我二哥,從小到大就不太明白。他對誰都很溫和,但是有點不近人情,什么事情都是循規(guī)蹈矩,甚至有時候有些刻薄的懦弱。
我不懂他,我感覺他表里不一。
他沒有大哥偏著我??墒?,在關(guān)鍵事情上,他從來都沒有讓我覺得無助。
“別擔(dān)心了,阿文,你房里不是背著點藥膏?取些給我就好了,還有這些傷積累的陰氣重。我一會也給你化一化,省的損了自己身體的陽氣。”
“誒,好。”二哥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我忙從柜子中找出了一些藥膏,遞給二哥。
二哥咬住紗布,從棕色小瓶子里挑出了一些藥膏,輕聲道:“這件事太蹊蹺了。”
“哥……我騙了你,那個女鬼沒有被我打跑。”我直愣愣的,以為我哥說的我把女鬼打的落花流水,女鬼還回來的這件事。
“我知道……一開始就知道。”
“啊?二哥你怎么知道?”
二哥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將白色藥粉灑到傷口處,隨即咬唇鎖緊了眉頭。
“爹到現(xiàn)在也沒有回來。文書已經(jīng)加急遞出去了,也沒有回應(yīng)。”
“阿文,今晚恐怕還是要發(fā)生些什么。”
“二哥,你是說……她還在?今晚還會來?”
“是啊,瞧她那樣,就是奔著索命來的。豈會善罷甘休?”
“這……該怎么辦?你剛剛叫我去城南二十里外去接老爹,我現(xiàn)在去,來得及嗎?”
“剛剛叫你去是想叫你轉(zhuǎn)移注意力,我一個人先撐著。等你帶老爹回來,這占了于欣身子的鬼肯定束手就擒了。”
二哥無奈地看了我一眼,繼續(xù)道:“現(xiàn)在那于欣都出去了,你出去送死?“
“嘿……嘿嘿……哥……”我憨笑道。
二哥看了我一眼,掐指算道:“爹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到了,但是卦上顯示小兇,估摸著有什么事兒延誤了,但是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解決了。”
“那太好了,等爹回來!這事兒就有著落了!”
“你啊……還是想想怎么跟爹交代吧!”
二哥將紗布裹好,拍了拍身側(cè),“阿文,別轉(zhuǎn)了,轉(zhuǎn)的我眼睛都花了。先休息一下吧!萬一一會那女鬼來了,你還有逃跑的力氣。”
“哥!怎么會!我肯定一個人能頂倆。”
“……“二哥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自知理虧,心虛的找了個房間的角落,靠著墻緩緩滑坐到地上。
我仰面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的都是于欣那張恐怖的面孔——她猙獰的表情,七竅流血的五官,甚至凄慘的叫聲還再我耳邊盤旋。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頭也不由得有一陣陣的眩暈感,我揉了揉太陽穴。
“二哥?”
“恩?”
“你說,如果今晚于欣折返回來,我們今晚會死嗎?”
二哥沒有回答我,我睜開眼睛,看見倒映再墻上跳動的燭芯。
“……哥?”
“你房里還有什么?”
“一包朱砂,一疊沒畫的黃符紙……”我看了看摔在地上的銅鏡,“一面銅鏡,一掛銅錢……”
“打鬼鞭呢?”
我猶豫了半晌,說道:“……在……在的,肯定在。”
“那沒事了。好生歇息著吧,等五更天,爹就該到了。”
我有些心虛,直著翻上了床,面朝著墻壁裹上了被子,“哥,我睡了。”
“黃符紙呢?”
“咋了哥?”
“你被打傻了啊,于欣再回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