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昊滿臉苦笑。
看著妻子冷淡的眼神,他如何能不知道,妻子這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只是,有些話他解釋了也沒用。
只有用時間才能證明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嘆了口氣,岳昊走到小姨子的旁邊,摸了摸她的腦袋,誠懇道。
“小玥放心,姐夫一定會治好你的。”
前世,從女兒的口中岳昊得知。
女兒和小姨子一起被拐子拐走,小姨子為了給桐桐創(chuàng)造一條生路,被那些拐子捅了八刀,流血過多而亡。
重生歸來,無論如何他都要改變小姨子的命運。
他要證明,自己小姨子不傻,而且她比任何人都聰明。
“謝,謝謝姐夫。”
沈小月的笑容看起來是那么陽光。
看著如同天使一般純潔的小姨子,岳昊心里酸溜溜的。
真不知道自己前世都在想什么,干什么非要跟著那幫混蛋去搶銀行,白白辜負這么多人。
這年頭搶個銀行,撐死搶個萬八千的。
在這個遍地是黃金的年代,隨便干點什么,不比搶銀行賺錢啊!
搶銀行?
放在任何年代,都是最沒技術又最賺不到錢的職業(yè),一點前途沒有。
至于如何賺到第一桶金。
其實岳昊心里已經(jīng)有了個大致的計劃。
前世,他身為一個酒廠工人,從最初的販酒小販開始,一步步打造出億萬身家。
以他手上掌握的那些營銷手段,又是處在這個私營經(jīng)濟剛剛萌芽的階段,就算是頭豬,也能在風口上起飛。
一夜無話,翌日一大早,岳昊騎著二八大杠出去了,二八大杠是那個放風同伙的。
反正這家伙進去了,車子放那也是浪費,岳昊正好幫他保管。
等這家伙出來了,還給他就是。
這可不是岳昊霸占,真的是學雷鋒,替他保管。
當然了,這家伙能不能出來,什么時候出來,只有天知道了。
岳昊去的地方,是鎮(zhèn)上的酒廠,也是他過去打工的地方。
這家酒廠屬于國有企業(yè),廠子不算大,工人三四十個。
這個年代酒廠本身不負責銷售,銷售主要是由供銷社負責。
說白了就是酒廠生產(chǎn),供銷社再過來收購,賣出,然后再把貨款給結算給酒廠。
但是供銷社本身銷售熱情不高,導致銷量并不好。
于是酒廠的庫存酒積壓的厲害,這不大的廠子隨時面臨著倒閉風險。
當然了,岳昊今天過來,可不是來上班的,他特地過來,是想找和他一起長大的范愛華。
范愛華的爺爺和岳昊的爺爺幾十年前一起打的鬼子,他和范愛華又是從小一起長大。
不過這家伙有點本事,去酒廠上班不久,就爬上了廠長女兒的床。
然后這位“青年才俊”,就以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因為“工作能力”出眾,被火速提拔成了酒廠銷售部的主任。
岳昊之所以能到酒廠里上班,也是因為范愛華的幫忙。
進了范愛華的辦公室,岳昊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
“華子,給我倒騰點酒液出來,我想自己弄個酒廠。”
這話一出,嚇得范愛華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連忙把辦公室門關上,急的冒汗。
“兄弟,你瘋了?這么做是要進去的!”
“我要這么做了,廠長還不得弄死我啊?”
“好不容易得到的鐵飯碗都得沒了!”
岳昊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這個發(fā)小鐵定要慫。
主要是時代因素造成的,整個社會的大環(huán)境就這樣。
改革開放的大風還沒刮到這個小縣城。
不過他也不著急,喝了口水,慢條斯理道。
“鐵飯碗?你這個鐵飯碗一個月拿幾個錢?”
“三十八塊啊,咋了?不能和你這個拿了八百塊錢獎金的有錢人比。”
范愛華白了岳昊一眼。
“要是我能讓你的收入翻一倍呢?”岳昊問。
“切,我從小接受馬列主義熏陶,不會被你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腐蝕。”
“如果我能讓你的收入翻上十倍呢?”岳昊停都不停,又問。
范愛華咽了咽口水,壓下心頭的欲望。
“去你娘的,岳昊你個王八蛋瘋了吧!一個月賺三百八十,這可是嚴重的投機倒把!我生在新華國,長在旗幟下……”
“要是我能讓你的收入,翻上一百倍呢?跟不跟我干?”岳昊再問。
噗!!
范愛華張嘴噴出一口老血,緊接著,雙眼開始變得血紅。
馬克思關于資本的理論表明了一個觀點。
當利潤足夠大的時候,足以讓人藐視人間一切法律。
沒辦法,一個月賺3800,不到三個月就能誕生一個萬元戶!
不能怪范愛華意志不堅定,只能怪岳昊開出的糖衣炮彈太猛了,當時就把他給腐蝕了。
“行,我給你!”
過去供銷社過來收酒的時候,根本不管什么包裝,反正就是按瓶走,一律一塊錢一瓶。
然后供銷社里面,帶酒票和錢過去,差不多一塊零七分。
但是因為酒票緊缺的緣故,屬于你有錢人家還不賣給你!
這種局勢下,應運而生了一大批倒爺。
從這些倒爺手里買酒是不用酒票的,當然了,他們銷售的價格也會偏高,約莫三四塊錢上下。
又加上供銷社是吃大鍋飯,賣多賣少拿的工資一樣,所以工作熱情可想而知。
甚至當時在供銷社還有個口號,不得隨意毆打辱罵顧客。
花錢的成了孫子,還要求酒票,供銷社的生意自然越來越差。
這就造成分明市場需求量特別大,可就是沒人想過去改變。
有這么大的市場,岳昊當然想在其中分一杯羹。
農(nóng)村包圍城市,先從小縣城占領市場,一步步邁入市里,省里,最后邁向全國!
聽著岳昊的宏偉藍圖,范愛華聽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摸了摸岳昊的額頭。
“你還是我兄弟岳昊嘛?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體了?”
“前幾天咱們不還說要把咱們村里的棉花賣到鷹醬,讓資本主義的鬼佬,看看咱們的布質(zhì)量有多好?”
“怎么才幾天過去,你又想著賣酒了?你的棉花大王夢呢?又他娘的黃了?”
岳昊忍不住翻白眼,他吹過的牛皮那么多,哪還記得賣什么棉花?
最后,因為不要包裝,岳昊花了三百塊錢,從愛華弄走了一噸白酒。
當然了,全是賒賬。
畢竟岳昊手上的錢,還有其他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