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順公公是個閹人,力氣倒是一頂一的大,捏著尖細的嗓子罵著罵著,竟一下子揪著秦天的領(lǐng)子,將秦天提了起來。
而后,啪啪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這閹人下手沒個輕重,啪啪聲剛落,秦天臉頰就高高的腫了起來。
踏馬的!
秦天恨得險些咬碎后槽牙,心中把這死太監(jiān)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死閹人,老子以后弄不死你!
強壓下心中滔天的怒氣,秦天猛地膝蓋一軟,咚咚的磕起了響頭。
“順公公饒命!”
“奴才不敢叨擾貴妃娘娘!”
不等秦天把話說完,順公公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咱家的眼睛長的可不是出氣用的!”
“貴妃娘娘走的安安穩(wěn)穩(wěn)的,你這小小的低等侍衛(wèi),居然直接撲過來,用你的臟手污貴妃娘娘的玉足!實在膽大包天!”
“要是誤了貴妃娘娘禮佛大事,你的賤命也賠不起!”
秦天低著頭,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順公公明察,奴才是有苦衷的!”
順公公見秦天這般嘴硬,當(dāng)即一瞪眼,還想甩幾個大嘴巴子。
突然,被宮女?dāng)v著的昭貴妃突然開口道:“小順子莫急。”
見昭貴妃開口,順公公當(dāng)即低眉順眼起來:“貴妃娘娘,這低等侍衛(wèi)太過放肆!”
“奴才馬上叫人,把這膽大包天之徒拖去喂狗!”
“不必,逐出宮就好。”
昭貴妃在貼身宮女的攙扶下,緩步來到了順公公與秦天面前。
自打秦天被旗鞋攆了手背以后,手背已經(jīng)高高腫起,泛起了青紫的顏色。
只是,就算手背受了這么重的傷,秦天也強忍著,似乎在死死地握著什么東西似的。
昭貴妃漠然的看了秦天一眼,道:“你手里拿著什么?本宮看看。”
秦天兩邊臉被順公公扇的沒了知覺,再加上大冬天寒風(fēng)瑟瑟,因為跪了許久,情不自禁的打起了擺子。
見秦天不為所動,順公公尖細的嗓音再次響起。
“貴妃娘娘要看你手里的東西,你聾了嗎?”
秦天聞言,心中懸著的石頭稍稍落下些許。
而后,他哆嗦著伸出了右手。
卻見秦天的右手手心,躺著一塊尖銳且猙獰的石頭!
這般可怖的石頭,若是當(dāng)真被貴妃娘娘踩到,必定會受傷!
秦天居然為了給貴妃娘娘擋災(zāi),不惜右手被踩的出血!
彼時,秦天右手正緩緩滲出血跡,而后滴落在了身下的石子路上。
昭貴妃挑了挑眉毛。
“你叫什么?”
秦天臉色發(fā)白道:“回貴妃娘娘,奴才喚作秦天。”
“是筒子河的藍翎侍衛(wèi)。”
“今日,輪到我隊負責(zé)巡邏此地,無意遇到貴妃娘娘的鳳鸞儀仗隊。”
“見地上有這般可怖的石頭,奴才不敢多想,條件反射就擋了過去。”
“奴才萬萬沒料到,此舉居然驚擾了貴妃娘娘。”
一邊說著,秦天一邊聲淚俱下起來:“奴才犯此滔天大罪,實在罪無可恕,貴妃娘娘要殺要剮,奴才悉聽尊便!”
“若是奴才一條賤命能換得貴妃娘娘玉體健康,奴才死得其所!”
話畢,秦天擦了擦眼角,大義凜然般抬眼朝著昭貴妃看了過去。
這一抬眼,秦天便近距離看到了昭貴妃的模樣。
這女人……好美!
只見昭貴妃一身素色錦衣,許是去禮佛,并未施過多粉黛,使得她平添一股濯清漣而不妖的出塵氣質(zhì)。
昭貴妃俏臉白皙宛如羊脂玉,兩頰宛若桃花般呼應(yīng),朱唇不點卻盡顯美不勝收之色。
一對柳葉眉微微蹙著,本該柔若無骨,卻因那眉間點的一抹花鈿,平添一股威嚴的氣質(zhì)。
美眸淡漠,卻自帶一股高不可攀的氣質(zhì),身形凹凸有致,在素色錦衣的包裹下,更是若隱若現(xiàn)著令人窒息的性感!
單單是一眼,秦天就看傻了!
此時此刻,秦天突然就想通了,為什么所有人就算明知皇帝短命,也爭破頭的想去當(dāng)。
看著秦天略顯呆蠢的臉,昭貴妃神色淡淡。
“你還挺忠心。”
秦天猛地低頭,擺出一副乖巧忠犬的模樣:“為貴妃娘娘赴湯蹈火,是奴才三生有幸!”
這般直接的投誠,昭貴妃作為六宮之主,如何察覺不出來?
她沉默著,緩緩打量起了秦天。
不過幾個呼吸間,昭貴妃便慵懶的開口道:“小順子。”
小順子極有眼色,直接迎了過去:“奴才在。”
昭貴妃不再多看秦天一眼,不以為然道:“以后,讓他當(dāng)翊坤宮的殿前侍衛(wèi)。”
小順子斜了秦天一眼,低眉順眼道:“嗻,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鳳鸞儀仗隊浩浩蕩蕩經(jīng)過了秦天身邊。
淑貴妃領(lǐng)著一幫子太監(jiān)宮女,繼續(xù)緩緩朝著佛堂前進著。
小順子沒有跟過去,而是站在秦天面前,似有若無的陰陽怪氣道:“秦侍衛(wèi),真是好算計。”
“居然憑著小小一顆石頭,就入了貴妃娘娘的眼。”
“以后來了翊坤宮,凡事都得帶點心眼子!”
秦天低眉順眼,懂事的晗著首道:“謝順公公指點。”
見秦天這般識時務(wù),順公公沒有繼續(xù)為難秦天,只是白了他一眼,便拈著蘭花指,朝著鳳鸞儀仗隊跟了過去。
臨走前,不忘居高臨下的指示秦天幾句:“去敬事房好好學(xué)學(xué)何為規(guī)矩,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翊坤宮的殿前侍衛(wèi)了。”
“說話做事都過過腦子,若是丟了翊坤宮的臉,咱家可救不了你!”
秦天喜出望外,對著順公公的背影喜不自勝道:“遵命,順公公,奴才這就退下了!”
話畢,秦天顧不及拍身上的塵土,急急的朝著筒子河圍房趕去。
刺骨的寒風(fēng)劃過他高高腫起的臉頰,以及還在滴血的右手。
雖然臉和手都傳來鉆心的疼痛,可秦天依然喜不自勝。
因為,這一出戲,他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