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面不改色，說道:“哦？我當(dāng)時那一瞬間還認為你必死無疑了，結(jié)果警察后來告訴我們那是把玩具槍，要早知道是玩具槍，李清也不會死了。”

“李清不是被踢下懸崖了嗎？那也是生死未卜吧，警察還在搜尋尸體呢。”杜囡接過哈維遞過來的茶水，道了聲謝，繼續(xù)說道:“是不是玩具槍和李清的死沒有關(guān)系吧。”

哈維眉頭輕皺，他感覺杜囡在套自己話，便不再繼續(xù)糾纏這個話題。

“都已經(jīng)知道是玩具槍了，那它怎么會有子彈？你尋我開心呢？”哈維嗤之以鼻，給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起來。

杜囡認真盯著哈維:“它本來應(yīng)該是把真槍的。”

“你又知道了？”哈維挑了挑眉。

“因為錢馬豪那把手槍和你當(dāng)時拿著的那把玩具手槍一模一樣，都印著同一家玩具廠商的商標(biāo)圖案。”杜囡認真道:“你的玩具手槍來自于王老板，那錢馬豪的玩具手槍又是哪來的？”

杜囡喝了口水:“那就是王老板提前把錢馬豪的真槍和自己的手槍掉了包。”

“我是在你被錢馬豪拿槍指著的時候，才看到他手上手槍那個圖標(biāo)的，才知道他的槍不是真槍，至于有真槍被掉包了，是我在醫(yī)院養(yǎng)病這幾天仔細想了想才想通這一點的。那這個王明然王老板又是從什么時候知道這個錢馬豪有槍的？”

哈維依然對杜囡的話提不起什么興趣，打了個哈哈，說道:“杜老師，我覺得你沒必要操心這個事，至少王老板當(dāng)時是和我們站在一邊的，你如果有疑問，可以直接去找警察報警。”

“你沒有去找警察，反而來找我，杜老師。”哈維看著杜囡，面含笑意:“那你這個舉手投足殺人如此嫻熟的女醫(yī)生，女教師，又是為了什么呢？”

杜囡突然笑了起來，站起身向門口走去，邊走邊說:“我的授業(yè)恩師告訴我，和聰明人打交道是這個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情，今天看來確實如此，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此別過吧。”

杜囡行至門口，打開門，突然轉(zhuǎn)身喊了一聲哈維:“我還是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而且，我真的是一名老師。”

說完，不等哈維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去了。

哈維移步窗前，看著杜囡走向醫(yī)院的背影，心里愈發(fā)奇怪。杜囡這次的香瀾山之行，讓她的身份變得撲朔迷離，從最開始的柔弱女子，到為了躲避李清騷擾而躲在江子川身后，再到悍匪挾持搶劫，她一系列的行為舉止幾乎與教師的身份毫無關(guān)聯(lián)，更與柔弱無關(guān)。

哈維嘆了口氣，心想:“狠心殺人直刺心臟，這人可太不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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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點，哈維被鬧鐘吵醒了，不一會兒，郭飛敲響了哈維的家門。

郭飛遞給哈維一把二尺來長的短刃，哈維接過之后，抽出刀刃看了看，老臉一紅，說道:“刀我能感覺到是好刀，刃口發(fā)光，可是我沒用過刀啊。”

郭飛瞪了眼哈維，將摸向自己腰間的手打落，輕喝到:“那你就會用槍了？”

“我拿槍指過人。。”哈維抓了抓頭，嘿嘿笑道。

郭飛氣笑了:“用玩具槍嚇唬別人是吧。”

哈維不再討論武器的事情，默默將短刃揣進腰間，跟著郭飛向佳園里走去:“做好人的感覺真奇怪，有點興奮，渾身有一種使命感，正義感。”

郭飛面容古怪，轉(zhuǎn)頭看了眼哈維:“就你還好人，可別侮辱好人這兩個字。”郭飛不想繼續(xù)聊這個話題，轉(zhuǎn)移話題說道:“佳園里如果和販賣人口有關(guān)，那他們的工作人員，比如酒保，調(diào)酒師，陪酒女，就都要注意，一會兒說話切勿打草驚蛇，等會兒我們要挨個檢查，說不準可以找到他們的藏匿窩點。”

哈維嗯了一聲，摸了摸腰間的短刃，自從香瀾山禍事之后，自己的膽子已經(jīng)大了很多，摸著短刃不再會有慌亂的感覺，反而會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心安。

這種感覺讓哈維彷徨:“難道我真的像李清說的那樣，是個惡魔？是個壞人？”

哈維拼命搖了搖頭，大步向前追上了郭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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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處昏暗的房間內(nèi)，居然沒有安裝電燈，靠著一盞蠟燭映照著整個屋子，燭光不停閃爍著，照著屋內(nèi)兩人的身影長而搖晃。

“你不應(yīng)該如此倉促的去找那個那家伙，他如果投靠了警察，那不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警察已經(jīng)盯上我們了，再不注意點，我這把老骨頭就要交代在監(jiān)獄里了！”

“不會的，在香瀾山上，他的態(tài)度讓我覺得。”一名女子的聲音傳來，如果哈維在這里，立刻就能聽出來，這是那杜囡的聲音:“他和我們，是一類人。”

老人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也不是你倉促行事，不顧團體安危的理由！”

老人微怒，揮了揮手，說道:“香瀾山上事發(fā)突然，怨不得你，香瀾山小學(xué)的情況我會安排其他人再去踩點的，至于你。。”老人又看了眼杜囡，說道:“你還是把你的重心放在你姐姐那邊，她失蹤了這么久，這個人的事我安排人處理。”

杜囡心有不甘，不過也無可奈何，只能點點頭，緩步退了出去。老人舉杯喝了口茶，摸了摸下巴的雪白胡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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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維與郭飛二人坐在吧臺上，哈維喝著郭飛點的啤酒。郭飛看著周圍，張嘴問道:“你常來？”

哈維點了點頭:“嗯，一個禮拜來兩三次，來了三年多。”

“一個人喝悶酒？”

“也不是，來聽詩的，邊聽邊喝，沒詩聽就喝悶酒。”哈維憋了憋嘴，今晚這個情況實在不想去討論女詩人。

但是郭飛好像沒有這個意思:“哦？那個念詩的女人？我聽說過，她寫的詩文在市里得過獎，當(dāng)時在局里被我們局長請了位書法家寫了出來，掛在辦公室墻上奉為天文，我倒不覺得，畢竟沒興趣。”

哈維不吭聲。

“有了新姘頭就忘了舊愛是吧？”郭飛盯著哈維，狠狠道。

“你今晚出來是來審問我的？”哈維轉(zhuǎn)頭與郭飛對視:“什么新歡舊愛，我就記得一個女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