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與郭飛的酒局散場之后,哈維回到家中,反手將門鎖了起來。癱倒在沙發(fā)上,哈維將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在腦海中倒放了一遍。
他確信剛剛自己又暈過去了,就因為郭飛這兩個字刺激到自己的神經(jīng)了。
“郭飛,郭飛。”哈維對這個名字無比熟悉,正如郭飛自己所說,他們曾經(jīng)親如兄弟??墒怯H如兄弟,卻要自己幫他做事,才能告訴自己過往的真相,他究竟所圖什么,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
女詩人。
女詩人的容貌在哈維腦中一閃而過,哈維苦笑的搖了搖頭,總不能什么都和她有關(guān)系吧,先是香瀾山上的劫匪,然后又是市局的刑偵隊長郭飛,還自稱是多年好友,還有那個走私的酒吧“佳園里”。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女詩人,至少,現(xiàn)在這個連名字都模糊不清的女詩人已經(jīng)和好人沾不上邊了。
哈維不愿意去想了,他只是失憶了,并不是變傻了,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無法接受那個溫暖自己無數(shù)個冰冷夜晚的酥柔女人會對自己心存惡意。
哈維嘆了口氣,緩緩看向窗外,他開始思索第二件事,關(guān)于郭飛要求哈維與他一起調(diào)查酒吧的事情。當(dāng)時郭飛喝完酒,扔下一句“在家待著哪兒都別去,我會找你的。”的奇怪言語。這一切的行為言語讓哈維覺得處處都透露著古怪。
哈維像是一顆被人任意拿捏的旗子。
有些事,不知道興許是最好的,可是哈維已經(jīng)忘記了二十四歲之前的一切,對于他來說,任何線索都是打開過往記憶大門的鑰匙,他需要知道一切。
之后的幾天,哈維每天待在家里,偶爾出門買菜,在家做飯,閑暇時間就看看女詩人留下的一整本詩集。翻閱著詩集,看著女詩人字里行間透露出對安穩(wěn)生活的渴望,最新的詩集滿懷對哈維的熱愛,哈維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女詩人一定不會背叛自己。女詩人失蹤的這么久以來,哈維每晚噩夢不斷,他瘋狂的將房間內(nèi)灑滿風(fēng)信子花香的香水,他抱著詩集,看著天花板,常常一看就到了天亮。
哈維是痛苦的,他內(nèi)心在掙扎,在咆哮,在痛哭。
但哈維也是幸運(yùn)的,那些被自己親手埋葬了的過往,連自己都無法記起分毫。
其實哈維知道,能被自己遺忘的過去,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回憶,也許現(xiàn)在以好人自居的自己,在打開那扇塵封的大門之后,就會徹底淪為一位惡人。
第三天了,哈維站在窗臺,風(fēng)海鎮(zhèn)的雪已經(jīng)消融了,窗外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春天要來了。透過窗臺,哈維看到一輛車停在路邊,郭飛從車上走下。
哈維趕忙拉上窗簾,去將大門反鎖住。
郭飛敲了很久的門,哈維聽著“咚咚咚”的敲門聲與郭飛的喊叫:“哈維我知道你在家,開門,你關(guān)窗簾我就看見了!”
哈維想了想,在門內(nèi)隔著大門像郭飛問道:“你為什么要找我去?我什么都不會,你不怕我看到歹徒撒腿就跑?”
“得了吧,香瀾山的事情我都找山上的同事了解過了,勇斗歹徒??!我不找你我找誰?”郭飛嘿嘿笑著:“怎么,信不過我?”
哈維說道:“一點都信不過。”
“行。”郭飛嘆了口氣:“其實這個情報來源不準(zhǔn)確,我沒辦法以這種不準(zhǔn)確的情報申請局里進(jìn)行抓捕工作,所以我只能找一個我信得過的,有幾分能耐的人和我單獨(dú)行動。”
郭飛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剛好香瀾山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在新聞上看到你了,也就想到了你,剛好我也有你需要的東西,你我合作簡直是上天安排的,何樂而不為呢?”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們兄弟也沒必要相認(rèn),更不必重歸于好了。”郭飛嘆了口氣,正欲轉(zhuǎn)身離開,身后的門打開了。
哈維看著郭飛:“我對你所說的兄弟二字心存疑惑,在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要再說這兩個字了,我確實遺忘了很多事情,但是唯一記住的一件事就是你打過我,不要以為在我落魄的時候給我一筆錢就可以讓我相信你,我不吃這一套。”
不過哈維立刻變了張笑臉,賤兮兮的看著郭飛:“不過正義使者哈維還是會幫你的,畢竟這個世界需要哈維拯救!”
郭飛笑了,他看著哈維這副模樣,想起小時候自己扮演摧毀城市的怪獸,小哈維扮演拯救城市的大英雄,小哈維不停的念著各式各樣招式的名字,輕輕在自己身上打來打去,而郭怡就在一旁“咯咯”直笑。
郭怡。
郭飛神色暗淡下來,看著哈維,笑容漸漸收攏:“我來是要告訴你,白天好好睡一覺,我們今晚去那家酒吧。”
“那我要準(zhǔn)備什么嗎?”
“不用,你補(bǔ)好精神就行,我會給你帶一把防身用的短刀,至于我嘛,我有槍。”
哈維點了點頭:“我?guī)湍?,你也一定要幫我?rdquo;
郭飛不置可否,拍了拍哈維的肩膀,轉(zhuǎn)身離去。
哈維剛把門關(guān)上不久,“咚咚咚”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哈維。”是一名女子的聲音,哈維聽出來了,是一起去香瀾山上旅游的女老師,杜囡。
哈維極不情愿的坐起身,打開了門,門口的杜囡還穿著醫(yī)院的病號服,臉上貼著創(chuàng)可貼。杜囡對著哈維歉意一笑:“打擾你了,我和來探視病情的警察要了你家的住址,特地來謝謝你,如果當(dāng)時不是你和王老板去救我,我可能已經(jīng)和李清一樣,含恨九泉了。”
哈維讓杜囡進(jìn)了屋子,關(guān)上大門。
“剛剛從你家走的,是郭飛郭隊長吧?”杜囡看著哈維笑了笑。
“你還認(rèn)識他?”
“刑偵隊長郭飛嘛,市里的探案天才,電視上經(jīng)??吹剿?。”杜囡輕輕笑道:“剛來就湊巧看到他出去,看來哈維你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物呀。”
哈維盯著杜囡說道:“救你的事情不用謝我,當(dāng)時那種情況,救你也就是救我自己。你來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是來陰陽怪氣的,我只能送客了。”
杜囡眼神微變,看著哈維,一字一句說道:“我知道錢馬豪的槍里為什么沒有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