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情況,還必須要進行換位思考,否則的話根本無法理解。
畢竟,這里是寒國所屬的上黨郡,你趙國和秦國,在別人的地盤上發(fā)動大規(guī)模戰(zhàn)爭。
不管這場戰(zhàn)爭最后的結局如何,或者說不管最后誰贏誰輸,寒國的老百姓是最受苦的。
這種爭奪別人地盤的行為,不就跟強盜土匪一個德行,只不過是披上國家的外衣罷了。
難怪作為寒國的百姓,會對趙國和秦國人,有如此苦大仇深的態(tài)度。
眼下趙廣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他一個意外從現代過來的人,哪里會知道那么多事情。
就在趙廣陷入糾結的時候,地面開始震動起來,遠處又傳來馬蹄聲。
趙廣頓時臉色大變,最壞的可能就要出現,這些聲音,要么是趕來匯合的謝閑,要么就是秦軍的追兵。
可是趙廣還是有些奢望,這趕來的軍隊,大概率會是謝閑帶領的趙軍。
原因無他,自古秦國弩兵最為強橫,他們的弩箭射程,也是七國之最,而且威力大范圍廣。
除此之外,在其他方面的兵種,就要弱于其他六國一些。
特別是騎兵,趙國的騎兵和秦國的弩兵一樣,都是凌駕于七國之首。
所以,趙廣下意識就認為,這馬蹄聲大概率會是謝閑率領的五百人殺出重圍了。
眼看著新月客棧的老頭,和他的孫女不愿意接納,趙廣又干不出鳩占鵲巢的事情。
他只能嘆了口氣,用很真誠的語氣說道。
“老人家,等會你們一定要將房門鎖好,外面估計會有一場戰(zhàn)斗。”
“如果沒有發(fā)生戰(zhàn)斗聲,你們明日可以正常出來,繼續(xù)安穩(wěn)的生活。”
“但如果外面等下真的發(fā)生戰(zhàn)斗,我想你們還是盡快收拾行李,早點離開這里為妙。”
趙廣說的話,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而且也沒有絲毫夸大的性質。
先不說別的,只要這里發(fā)生戰(zhàn)斗,那肯定會引起連鎖反應,最后不論成敗,雙方都會派人過來調查。
當然,秦國要看來的人是誰,如果是芝麻大點的小官,估計應該不會派人來。
可是趙國就不同,特別是自己帶著的女人,那個是趙國的公主趙雅。
她的身份又極為特殊,但凡出點插翅,趙國必然會派人來調查清楚。
到時候這新月客棧,估計有人將會被夷為平地,至于這個老頭和其孫女,大概率會性命堪憂。
那老頭見趙廣說的很真誠,態(tài)度上也有所緩和,不再像剛才那樣暴躁。
但他還是不愿多和趙廣說話,只是表情平緩的點了點頭,就欲將房門關上。
趙廣想了一下,等會要是發(fā)生戰(zhàn)斗,自己絕對無法保護得了趙雅。
于是臉色凝重,態(tài)度更是真誠的說道。
“老人家,雖然我是趙軍,你或許對我頗有反感,但我的姐姐她可是普通人。”
“如今,我很有可能會在這場戰(zhàn)斗中犧牲,所以我想有個不情之請。”
“能否讓收留我姐姐,您放心,只要我還活著,絕對不會讓秦軍,踏入新月客棧的院門。”
那名老頭原本聽說趙廣還有非分之想,臉色立馬就變得異常難看。
結果得知是他的姐姐,幾番思量之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讓她進來吧,你只要記住自己說的話,不要把鮮血濺射在我這新月客棧,那我就謝謝你嘍。”
趙廣聽到這老頭終于松口,雖然和他預期的有些出入,但最起碼能保下趙雅,也算是一解燃眉之急了。
于是便于老頭感謝一番,趕緊跑出院門,來到趙雅跟前,壓低聲音說道。
“公主殿下,我和店家商量好,他們愿意收留您在時躲避危險。”
“不過您要記住,我和他們說,您是我的姐姐,可千萬不能暴露自己是公主的身份。”
趙雅眉頭輕佻一下,沒想到趙廣真的把自己視作為姐姐,不過情況緊急她也不會多說什么。
趙廣將趙雅帶到房門外,還好趙雅并沒有傳趙軍的盔甲,而是穿的綢緞布衣。
那老頭見狀,潛意識里認為,趙廣所言非虛,就把趙雅領進房里。
畢竟,估計換誰來,也不可能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趙國尊貴的公主殿下。
堂堂一國公主,吃飽了撐得慌,會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甚至還在戰(zhàn)爭地帶附近。
趙雅進入房間以后,就看到趙廣依舊站在門外,甚至老頭都準備把房門關上。
似乎察覺到哪里不對勁,趙雅立即震驚的問道。
“弟弟,你這是何意,為什么不和我一起進來,莫非想要一人獨自抵抗秦軍追兵嗎?”
趙廣苦笑著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安慰著說道。
“姐姐放心吧,萬一追上來的是千夫長謝閑呢,那豈不是能直接化險為夷了嘛。”
趙雅頓時就有些焦急,她貝齒緊咬,眉頭緊蹙的說道。
“哪里會有那么好的事情,萬一來的是秦軍,僅憑你一人,如何能夠對抗得了。”
“不說是你,就連老帥廉頗,一個人都未必能在上千秦軍手上,討的半點好處。”
趙廣這次直接選擇閉口不言,他能怎么解釋,難道說自己不怕死嗎?
況且,他還真就不相信,秦軍會為了他,派過來上千人馬,那他的面子可真有點大了。
當然,他趙廣的面子的確是芝麻大小,但趙雅的分量可著實不輕。
好在是王賀并不知道,逃跑的女人是趙雅,否則的話,他絕對會立刻停止對運糧軍的襲擊。
而是直接率領這五千兵馬,誓死都要追上趙雅,因為只要得到趙雅,后面很多事情都能輕而易舉的解決。
就算趙王不顧及她這個妹妹,那作為長平之戰(zhàn)的主帥趙括,難道會眼睜睜的看自己的妻子送死嗎?
趙雅眼看自己的無法勸動趙廣,只能將手中的青銅劍,小心翼翼的遞給趙廣。
并且將剛才遮面用的手帕,系在趙廣握劍的手背上,深深地凝視趙廣一眼說道。
“你放心去戰(zhàn)斗,劍在人在,劍掉人亡,記住我會等你得勝歸來。”
“只要這次你我能夠活著回到邯鄲城,我定會向大王力薦你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