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只要能找到這樣的觀音土,把它帶回來,就證明你有道緣,我就可以收你做內(nèi)門徒弟,你也就可以像大軍一樣和我學(xué)習(xí)道術(shù)了。
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做一個修車?yán)?,我答?yīng)了救你媳婦兒,便會自行為你尋來觀音土。”
我躊躇片刻,最后抬頭說道:“好,我來找觀音土。”
劉頭兒一邊搖頭一邊笑了笑。
“好呀,有點膽量,你要是不幸死了,我還是會按約定救你媳婦兒的。
不過尋觀音土的過程中你不能請任何懂道法的人幫忙,否則就是尋來了觀音土也不作數(shù)。”
他這明顯指的是霍老三。
“當(dāng)然。”
“另外,把你包里的東西交出來,看道緣是看你自己的造化,有這東西在就什么也證明不了。”
“這……”
“你拿著這東西,完全就是兜里揣個死耗子冒充打獵的,不但敗壞我道門名聲,對你自己也沒什么好處。”
我嘆了口氣,把包里的狼毫筆掏出來交給了他。
說完這些,劉頭兒就找來陳大軍,領(lǐng)我出去干活了。
沒錯,要找觀音土,還不能占用上班時間,難怪我之前聽白糖他們偷偷叫劉頭兒黃世仁。
劉頭兒雖然是修車廠名義上的頭兒,但廠里的日常事務(wù)主要是陳大軍在管。
我說了這家伙是個冷性子,死魚臉,剛上班第一天這家伙就和我不怎么對付,有意要找我的茬。
好在我的技術(shù)過硬,之前跑車?yán)浀臅r候車子出了什么毛病我基本都是自己解決,因此對于修車這活計我上手很快。
陳大軍嘴上刻薄,但實際上并沒能挑出我什么大毛病。
當(dāng)天中午,我和白糖小胖圍在一起吃大鍋飯,陳大軍和另外幾個高級技工跟著劉頭兒開小灶,叫的外賣。
我一邊啃著大頭菜一邊對小胖他們說道:“我說這陳大軍有毛病吧,老子招他惹他了,他咋處處和老子過不去呢?”
白糖說道:“害,大軍對誰都這樣,我們都習(xí)慣了,不然怎么叫他小黃世仁呢。”
我搖了搖頭。
“不對,他對其他人雖然也冷冰冰的,但是看我那眼神和看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小胖笑了笑。
“你是說大軍看上你了?哈哈……”
“我去你的。”
此后我細(xì)想了一下,覺得肯定是我之前和劉頭兒的談話被他聽見了。
這家伙之前是劉頭兒唯一的內(nèi)門徒弟,現(xiàn)在我也想跟劉頭兒學(xué)道術(shù),他或許是覺得我動搖了他的地位,所以才這么針對我。
當(dāng)然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想,而且我也并沒有真的把他放在心上。
飯吃了一半,廠子外面突然有個婦人扭著屁股走了進(jìn)來,是三嬸又給劉頭兒送飯來了。
小胖在我耳邊嘀咕道:“這開小灶不說,還他媽加菜,咱啥時候也能有這待遇呀?”
白糖瞥了瞥嘴。
“等你娶了媳婦兒,你也可以天天讓她給你送呀,或者你也整個高級技工的名頭。”
小胖嘆了口氣。
“那還是別做夢了,還是晚上溜到城里去喝夜啤酒現(xiàn)實點。”
我說道:“你們至于這么怕他嗎,你們在廠里打工,自己賺的錢,花的時候還得看他的臉色?”
白糖說道:“害,陽哥你是有所不知,在進(jìn)修車廠之前我們這些人基本上全是街上的混混,飽一頓饑一頓的,好多人還蹲過號子。
不是劉頭兒收留我們,我們是連口飯都沒得吃。
其實劉頭兒對我們管得嚴(yán)也是為了我們好,他怕我們像以前一樣不成才。
我們要真想買房子,成家立業(yè),劉頭兒比誰都?xì)g喜,還得給我們貼錢呢。”
我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這時三嬸走到劉頭兒幾人的桌子前,說道:“喲,劉振剛,今天挺豪橫呀,四菜一湯。
早知道我就不給你送飯來了。”
劉頭兒那張死魚臉見了三嬸頓時變了樣,笑呵呵地說道:“剛吃沒兩口,徒弟們今天辛苦了,也沒花幾個錢。”
三嬸哼了一聲,從籃子里端出一碗四喜丸子。
然后轉(zhuǎn)身朝著我們這邊走來,直到走到我的面前,又端出來一碗醬肘子。
“趕緊吃,還熱乎著呢。”
眾人一下子懵了,心想劉頭兒的小灶大家偶爾也能吃上,但三嬸的手藝誰嘗過呀。
凡是三嬸送來的菜,便是陳大軍這些人劉頭兒也舍不得分他們一口。
我咬著大頭菜,看著面前的醬肘子,咽了口唾沫。
腦子里又想起昨天去找三嬸時候的場面,心中更加狐疑起來。
三嬸對著我看了看,兩眼睛笑瞇瞇的。
“吃完了,把碗丟給你師傅就成。”
然后就一晃一晃的走了。
此后陳大軍幾個開小灶的人眼睛直愣愣盯著我們這邊,我咳嗽一聲,也不好說什么。
揮了揮筷子示意大家趕緊吃。
下午下班之后,廠里工人可以到外面活動幾個小時,但晚上必須回宿舍睡覺。
我走出廠門,看見對面香蠟鋪霍老三正躺在搖椅上打盹兒,心中開始愁起了觀音土的事兒。
在我看來,現(xiàn)在挖觀音土的危險都是次要的,重點是要怎么找到它。
聚陰的陰煞之地,往往最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亂葬崗這些地方。
但如劉頭兒所說,有那種觀音土的地方往往有僵尸,亂葬崗墳丘連著墳丘,這要是鬧起來我肯定應(yīng)付不過來。
所以出于安全考慮,我想要找“散戶”,到時候就是遇上僵尸也比較容易應(yīng)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