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路上霍老三告訴我,霍大蓮雖是他的親生女兒,但他年輕時候一直在外面瞎混,對家里面不管不顧。
霍大蓮的母親也是因此勞累致死,所以霍大蓮很怨恨他這個父親,甚至不愿意認他。
不過霍大蓮當年因為受到她爹的啟發(fā)入了風水行,就和我三叔公那類人一樣,視斬妖除鬼為己任。
所以她即便是不認這個爹,遇上驅(qū)邪的事兒還是偶爾會和霍老三合作。
這算是公私分明。
另外由于霍大蓮的悟性很高,本事甚至超過了霍老三,所以霍老三才會找她來當我們的幫手。
此后霍大蓮根據(jù)子母煞的血跡,很快找到了她們的所在。
那是一處山野里的破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巧合,其位置恰好與當初三叔公挖出白茹萱骨灰的河蚌灣相鄰。
這破廟已經(jīng)殘破的不成樣子,但大致可以看出應(yīng)該是一座舊時的黃仙廟。
黃仙廟與河蚌灣的地形成相抱之勢,河灣養(yǎng)陰聚氣,整座廟都浸在陰濕的氛圍之中。
廟的左右接著一條土路,土路兩邊有一些矮房,看樣子是一座小山村。
黃仙廟背對著河蚌灣,因此要進廟必須先進村。
我們?nèi)司彶阶哌M去,發(fā)現(xiàn)村里一片死氣沉沉,不見人影。
更為詭異的是村里每座房子的門口都立著不少紙扎,也就是燒給死人的那種。
這些紙扎或獨立于門前,或兩兩交耳,或三五成群,形象更是男女老少都有。
乍看上去,他們仿佛就是生活在這村里的活人一般。
我們一起走到黃仙廟前,這時廟里突然有個人走了出來。
這家伙馱著背,長得尖嘴猴腮。
他走到我們跟前,拱手作揖,說道:“三位,你們看我像人嗎?”
我心里好奇,這家伙是什么意思,這有手有腳有鼻子有眼的不像人難道像鬼嗎?
我正要接話,霍老三卻一把攔住了我,走上前去。
“不像。”
那家伙頓時兩眼一瞪,就像是瞬間丟了兩百萬一樣失落,隨之面容變得猙獰起來。
我和霍大蓮一個手拿狼毫筆一個手拿斬牛刀,這時正要動手。
那家伙卻突然長嘯一聲,身體化作白煙就此消失了在我們面前。
我好奇地說道:“這他媽啥情況?”
霍老三說道:“小子,沒見識了不是,那東西明顯是一只黃皮子。
他問我們他像不像人,實際上是在向咱們討封。”
“討封?”
“一些修行成了氣候的畜生會化作人形,向活人討封。
問你他像不像人之類的話。
你若說它像人,他就討封成功,此后修行能更上一層樓。
你若說他不像人,那他就討封失敗,修為不增反會倒退,一朝回到解放前。”
關(guān)于黃皮子等五仙討封之事我也曾有過耳聞,這時接著說道:“那它剛才是咋回事兒,就是討封失敗也不至于煙消云散呀?”
這時霍大蓮說道:“一般黃仙討封是為了修行,但剛才那家伙明顯是在討命。
它已經(jīng)死了,吊著最后一口氣。
它要是討封成功就能返陽,失敗了那口氣也就沒了。”
這時我心想,死掉了的黃仙,難不成是之前我殺死的那只斷尾?
那家伙連尸體都被我和白茹萱燒了,沒想到還能跑到這里來耍把戲,看來他也和那老占婆有關(guān)。
隨后我們快步進入黃仙廟,發(fā)現(xiàn)一個身材佝僂的老太婆正在黃仙的塑像前燒紙。
嘴里念念有詞:“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你的命是如此,可怪不得我,老婆子我對你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她這話似乎是對那討封失敗的黃皮子說的,而我通過她這聲音一下子就認出她就是之前去過我家,并給我留下了一個福牌的神婆。
我有些激動地說道:“老家伙,你到底把我媳婦兒弄哪兒去了?”
占婆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個初看還有些慈祥的笑。
“哈哈,小子,你的媳婦兒?
你可真說得出口,我養(yǎng)了小萱那妮子幾十年,算是她半個親娘了。
老婆子我還沒點頭,她怎么就成你媳婦兒了?”
這時我瞬間愣在了原地。
“你養(yǎng)了她幾十年,可是她明明……”
“哈哈哈,果然是個傻小子,你到現(xiàn)在都還沒明白。
不是老婆子我抓了她,而是她主動來找的我。”
這時霍老三小聲對我嘀咕道:“小子你還沒明白嗎,你媳婦兒和這個老東西是一伙兒的,她當初嫁給你是另有所圖。”
這時我想起白茹萱嫁入唐家之后的種種,完全沒看出白茹萱要害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叔公說茹萱她已經(jīng)死了兩百年了,老家伙你最多不過七十歲,你怎么可能養(yǎng)她!”
占婆笑著搖了搖頭,這時霍大蓮冷聲說道:“孤魂野鬼,沒有懂行的人的庇護,早就被風水行的前輩抓了,不可能在人間待兩百年,很明顯這老太婆就是她現(xiàn)在的主家。”
隨后我終于明白了,白茹萱就是老占婆豢養(yǎng)的鬼。
老占婆給她提供庇護,而她則是幫老占婆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