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洲來到公堂上。
林野、林石爺孫,還有另外幾個(gè)壯漢他們?nèi)急惶岬搅诉@里,全都是一臉憔悴模樣,看來都在牢房里受了不少罪。
公堂上的提審官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城主的叮囑,一看見宋長洲便笑得敦厚,“來啊,快給宋大夫上個(gè)座位。”
“這群刁民,居然敢誣告宅心仁厚的宋大夫!”
看的宋長洲一愣一愣地,最后還是厚著面皮坐了上去。
跪在堂下的幾人也是一臉呆滯。
宋長洲坐下后,提審官就猛地一拍驚木堂!厲聲道,“說!林野,是何人致使你誣陷宋大夫的?!”
林野眸光閃了閃,大喊道,“青天大老爺,冤枉??!我沒誣陷他啊,他給我阿娘治病后,我阿娘死了。這……是真的啊,林家村人人都可以作證啊!”
“還要強(qiáng)詞奪理?宋大夫醫(yī)術(shù)高絕!連柳大夫治不好的病,人家都治好了,簡直是當(dāng)世神醫(yī),怎么可能治死你阿娘!”
“可是,……”林野急得抓嘴撓腮,還要再欲辯解。
提審官便忽地一扔竹簽,道“拉下去,先打個(gè)五十大板!”?
然后獄卒便將哭天搶地的林野拖了出去,“官老爺!”
宋長洲看著林野悔恨驚恐的樣子,神色復(fù)雜。
雖然這點(diǎn)小事打五十大板有些過了,可是之前林野也是拿著鐮刀在砍他啊,要是他沒躲過去,可能又要被砍死了。
“啊!??!大老爺冤枉?。?rdquo;林野在外面哭天搶地地喊個(gè)不停,宋長洲心里還算安慰,能喊這么大聲,說明其實(shí)沒啥事。
林如意面色慘白。
堂中的另外三人也正在堂下,抖如篩糠。
提審官打了個(gè)哈欠,“怎么,你們四個(gè)人想好怎么回話了沒有?”
那個(gè)三角眼的男人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連忙叫屈道,“官老爺,這和我們沒啥關(guān)系啊,只是那林野讓我們幫忙鎮(zhèn)場子而已啊。”
“是他和我們說他娘被宋大夫治死了的啊,我們壓根就不知青,都是被挑唆了的,都怪這癟三,朝俺們?nèi)鲋e,還差點(diǎn)害了宋大夫。”
替身管捋了捋胡須,“你們真是這樣覺得的?”
幾人如消極啄米般連忙點(diǎn)頭,“是的,是的。”
“千真萬確。”
提審官抬眸看向一直沉默的阿興爺孫兩個(gè),“你們兩個(gè)呢?”
林石苦笑道,“大人,我們是宋大夫的病人,宋大夫治好了我孫兒,我不覺得他會治死阿野他娘。”
提審官愣了愣,“好。”
這是,堂外的叫喊聲已經(jīng)漸漸歇了下去。
宋長洲猶豫了下,朝著提審官道,“大人,這外面,再打下去,恐怕會出人命了。”
提審官連忙道,“行,那就先打到這兒吧,宋大夫果然是醫(yī)者人心啊。”說完,又朝著堂下喊道,“試問這樣的大夫,怎么會醫(yī)死病人呢?”
宋長洲繃緊臉皮,沒說話。
“來人啊,把那林野提進(jìn)來!”
然后奄奄一息地林野便被提了進(jìn)來,他趴在地上,不得動(dòng)彈,背后尤其是屁股部位,簡直是皮開肉綻!面色蒼白如紙。
提審官面上卻無半年變化,“林野,你是招,還是不招?”
“官老爺,我招,是劉大夫讓我干的!”
宋長洲抬眸猛地看向他。
“我阿娘昨日去世后,我也知道不能怪宋大夫,這些日子以來,村子里都因著病走了十幾個(gè)人了,到處找大夫都沒有治好,我今天早上,本來是想拉著阿娘去安葬了的。也沒想著過來招惹宋大夫。”
“可是劉大夫家的藥童和我說,也許能因?yàn)檫@件事訛一筆錢。我們家又窮,幾乎都沒錢給老娘下葬禮了,就,……就鬼迷了心竅似的。”正說著,嗚嗚地哭了起來,滿臉悔恨。
“安靜!”
“來人,宣劉大夫。”
沒過一會兒,劉大夫就被帶了上來。他依舊白白胖胖的,頭發(fā)梳得光亮整齊,臉白里透紅的看起來最近睡得十分不錯(cuò)的樣子。
即便被押解上來,面上也一派坦然之象。
他來到公堂,正想開嘴。
提審官便一拍驚木堂,“跪下!”
劉大夫愣了愣,他環(huán)視了下四周,當(dāng)看到坐著的宋長洲時(shí),眸色暗了暗,然后順從地跪了下來,道“大人,不知喚小人來此,有何事?”
提審官道,“林野說,是你只是他誣陷宋大夫治死人的?”
“冤枉啊,大人,小人從未見過什么林野。”
林野焦急道,“分明是你家藥童要我去宋氏醫(yī)館前面鬧的,說是可以訛錢。”
劉大夫瞥了他一眼,“我對這事好不知情。”
“來人,宣劉大夫的藥童。”
瘦竹竿藥童一來到便跪了下來,哭道,“青天大老爺啊,我真的沒干過這事啊!和我沒關(guān)系啊。”
“何況,誣陷宋大夫,我能得什么益處呢?分明是他自己貪財(cái)。”
提審官暗暗觀察了下宋長洲,見他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心中惴惴,有些估摸不了他的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