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腦子嗡嗡作響,再往下一看,我媽脖子下面明顯有一道縫合印記。
也就是說,她被我埋了以后,被人挖出來剁了腦袋,又被縫到另一具尸體上!
狗日的,我要不把這人找出來,我他媽還當個屁道士!
“嘩……”
一陣邪風吹過,我緩過神來。
回頭看看我媽,我想抱抱她,但是不能。
陰童子見了陽氣,勢必煞氣外露,加上半夜陰氣重,保不齊就得出大事。
就在我想退出來的時候,身后突然有人推了我一下。
來不及回頭,我直接趴在我媽身上。
瞬間,徹骨寒意順著我骨頭縫往身體里鉆,窒息感隨之而來。
這不是缺氧,是煞氣反上來了!
我順手從兜里掏出五帝錢,立馬摁在我媽臉上,默念一聲:“對不住了。”
我手上這串五帝錢,吃了百年香火,剛貼上去,五帝錢立馬變得滾燙。
我回頭一看,陳昌明一臉猙獰,無聲地站在我身后。
陳昌明一腳踩在我手背上,咬牙道:“我說了,你他媽得跪著求我!”
“你真以為你很牛逼?那是老子以前不想搭理你!但今天你壞了我五十萬的買賣,你得拿命還!”
“你死了,就沒人擋著老子賺錢了!”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一塊紫紅色的布,放在我面前抖了抖。
“你不是會背尸嗎?既然你擋我財路,那就委屈你媽給我招財了!”
這就是聚財符!
我只覺得眼眶如被針扎,疼得厲害,高聲喊道:“陳昌明,我不求你虎毒不食子,你看看,那他媽是你媳婦!你還是不是人!”
“操!虎毒不食子?”
陳昌明對著我狠狠啐了一口:“你媽當年和人亂搞,最后生了你,老子帶了好幾年綠帽子!正好,今晚新賬老賬一起算!”
我回頭一撇,一把抓住他腳腕,用力往下一扯。
我這一發(fā)力才知道,剛才被煞氣反撲了一下,現(xiàn)在身子軟的像根面條,根本使不上勁兒。
陳昌明一腳把我踢回土坑,臉上的戲謔像是看瀕死的獵物。
“你真當我是騙子?我學的東西,你這輩子都看不懂!”
說著,陳昌明腳下踢著土:“這坑就是給你挖的,安心死吧!”
“我就不信,你還有殺人的膽子!”
此話一出,陳昌明哈哈大笑:“給你打電話的劉禿子,那是我用紙人做的!沒人知道你去了哪!再說了,你是被煞氣弄死的,我又沒殺你,你死不死,跟我有啥關系?”
說完,陳昌明撣了撣衣襟,邁著四方步,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這老王八蛋真是狗急跳墻了,白天我壞了他五十萬的買賣,晚上就想出這么個損招。
他說的對,就算我死了,也查不到他身上。
所以,我得活下來!
此時,煞氣讓我渾身亂顫,我提著一口氣,在路上攔了個車。
等我到家的時候,看東西都是重影。
進了屋,我靠著最后的清醒,把五谷和平時收集的雨水摻進水缸里,隨即一屁股坐進去。
五谷又叫人糧,吃天地精華長大的,妥妥的驅邪祟的好東西。
五谷接觸在傷口的一瞬間,立馬變得滾燙,我渾身一緊,再沒了意識。
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已是日曬三竿。
而我身下的五谷,已經變成烏黑色,入手一摸,冰冷刺骨。
媽的!
陳昌明,你完了!
緩了好一會兒,我從水缸里爬了出來,就在這時候,我發(fā)現(xiàn)一件要命的事。
五帝錢沒了!
那五帝錢是我安身立命的東西,沒了這個,別說道士做不成,以后殯儀館鬧點邪事,我根本沒轍,保不齊得把飯碗砸了!
我掏出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fā)現(xiàn)有十幾個未接電話,而打電話的人都是老李。
我把電話打回去,老李沒接,殯儀館其他人也不接電話。
給我打了這么多電話,肯定是出事了,可五帝錢偏偏又丟了。
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到底先去找五帝錢,還是先回殯儀館?
片刻后,我決定直奔白家崗。
我知道,如果沒了五帝錢,就算真出事了,我去了也是白費。
然而,到了白家崗,我仔仔細細找了一遍,根本沒有五帝錢的影子。
現(xiàn)在只有一種可能——五帝錢在陳昌明手里。
我頓時覺得熱血上頭,陣陣眩暈感涌了上來。
五帝錢一時半會兒找不回來了,先去殯儀館看看吧!
等我到了殯儀館,門前已經站滿了人,老李帶人拉起人墻,把這些人擋在門外。
我順著人群擠了進來,卻被人扯住衣服,我回頭一看,正是昨天財大氣粗的壯漢。
他一手抓住我,扯著脖子大喊道:“死騙子!你不是保七天沒事嗎?這才一天,我爹就丟了!”
“丟了?”
我瞬間一個腦袋八個大,人不是躺在里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