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默,面面相覷。
“出發(fā)吧。”
上官霜舞輕哼了一聲,對著在場的使官使了個眼色,眾人一道轉(zhuǎn)過身,意欲出城。
“十年止戰(zhàn)之事已定,也希望我周國與燕國永結(jié)同好!”
林燁那清朗聲音遠遠傳來,上官霜舞眸光一凝。
她的面上有一抹惱恨畏懼之色飛速閃過,在場眾人留意到她面上神色的人不在少數(shù)。
那些前來恭送的禮官互相對望,面上皆浮現(xiàn)出了些許若有所思之色。
這燕國公主,為何會在太子殿下出聲時,表現(xiàn)出這畏懼的模樣來?
有人想起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目光閃了閃,湊到自己的同僚身側(cè),竊竊私語了起來。
難不成,是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出乎他們意料的事了?
不過聽說,那公主只去太子殿下的府中用過晚飯,便被太子殿下放回了。
太子似乎也并未如先前戲言的那般……
眾人眸光輕動,在轉(zhuǎn)頭看向林燁時,目中便帶了些意味深長,和微不可查的恭敬畏懼。
能將這燕國公主鎮(zhèn)住,這太子殿下屬是了得!
“這太子殿下果然藏拙了吧,之前一副沉溺酒色,無心國事的樣子,我們本都已經(jīng)對他失望了。”
“我聽說,還有人已經(jīng)開始接觸二皇子了。”
“如今再一看,咱們能保住三陽鎮(zhèn),能讓燕國答應(yīng)止戰(zhàn)之事,多虧了太子?。?rdquo;
有官員在人群中如此說著。
那官員并未遮掩自己的話音,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里滿是討好之意。
林燁準(zhǔn)備轉(zhuǎn)身上馬車的動作停了停,他扭頭掃了那官員一眼。
那官員面上,趕忙扯出了一抹笑,對著林燁躬了躬身。
因為這一通馬屁拍的響,能得了太子的歡心,結(jié)果他倒沒料到,站于馬車前的林燁卻是面色一沉。
他大手一揮。
“皇家的事,是你有資格論長短?”
“還敢當(dāng)著我的面詆毀我二弟?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來人!把他給我關(guān)進大牢!我倒要看看,日后還有誰敢在我面前挑撥我們兄弟二人的關(guān)系!”
那官員呆了呆,隨即面色一白。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林燁連連躬身。
“太子……太子殿下!我絕對沒有挑撥您和二皇子的關(guān)系的意思!”
“我只是……我只是感慨而已!”
“太子殿下您別誤會!臣知錯了!臣求求您饒過臣這一次吧!”
林燁冷哼了一聲,他沒有理會那官員的哀求,而是扭頭看向站在人群之后的二皇子。
二皇子面色沉沉,察覺到林燁看過來的視線,他迅速調(diào)整好面上的神色。
“多謝大哥為弟弟出頭。”
二皇子對著林燁躬了躬身。
林燁見狀,則大度的揮揮手。
“都是一家人,不必行此虛禮,你我兄弟二人關(guān)系甚篤,我們的情分,受不得他人挑撥。”
“也希望二弟你別將那官員的話放在心上。”
“我自不會在意。”
二皇子聞言,再度應(yīng)了一聲。
林燁見狀,滿意的點點頭,轉(zhuǎn)過身上了馬車。
人群中又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
有百姓感慨這皇家關(guān)系倒不似傳說中那般劍拔弩張,這太子也果然是兄長之典范。
縱使那朝臣拍盡了馬屁,這太子也要為自己的弟弟出頭。
眾人對著林燁稱贊甚多,唯有那二皇子知道,林燁剛剛那一番表現(xiàn),不過是作秀而已。
口頭上說讓人將那官員關(guān)進大牢,卻未定那官員的罪。
他不過只是打算將那官員關(guān)上幾天,便將人放出罷了。
裝模作樣。
不過話說回來,他那大哥在早些天可還沒有這等曲折心思,他為何忽然有了此等城府……
還是說,他終于不愿意繼續(xù)裝下去了?
這不愿意繼續(xù)裝下去的原因,又是什么?
二皇子微瞇起眼,聽到身后響起一陣腳步聲,二皇子扭頭看向身后,葉首輔對二皇子使了個眼色。
二皇子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他隨著葉首輔上了馬車,滾滾車輪聲響起。
二皇子和葉首輔率先離開,緊隨其后的,便是太子和三皇子。
三皇子一直坐在馬車上,未曾露面。
不過他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早就已經(jīng)將馬車外發(fā)生的事看了個一清二楚。
三皇子面色陰沉,一時之間竟拿捏不清林燁的心思。
這是有意向二皇兄投成,聯(lián)合二皇兄的勢力,還是……
“春蕓,你說大哥如今這一番表現(xiàn)……”
“我猜那太子殿下之所以如此,應(yīng)該只是想在文武百官和百姓面前裝裝樣子罷了。”
“那么多百姓瞧著,他總不能縱容那官員說了說大逆不道之言。”
“叫那些百姓聽去,豈不是坐實了皇家兄弟關(guān)系焦灼的傳言。”
如今這一番表現(xiàn),還能為自己搏個賢德名聲,這太子倒是越來越能耐了。
三皇子點了點頭,春蕓雖有如此猜測,但他卻仍覺不安。
他琢磨了片刻,對立著春蕓道。
“不行,我還是覺得這事沒譜。”
“這樣吧,你讓我外公派人進宮瞧瞧,看看那董貴妃還有葉首輔是否表現(xiàn)出想向太子投誠的意思。”
“如果這兩方勢力連接在一處,那我們將陷于不利之地。”
“我們與那兩方勢力獨斗,還能斗得過他們,但是倘若……”
春蕓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二皇子和三皇子各懷鬼胎,林燁卻沒想那么多。
他做這一番事,的確如春蕓等人所料那般,只是裝裝樣子而已。
那官員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拍馬屁,如果自己不有所反應(yīng),豈不是顯得他昏聵。
那些朝臣都在旁看著呢,自己只有如此做了,才能讓那些朝臣滿意。
馬車行過長街,貼身侍從坐在馬車之外,向著林燁問道。
“太子殿下,咱們接下來是回太子府,還是……”
林燁聞言愣了愣。
還有別的選擇嗎?
那侍從不愧是照料林燁已久的,他很快就從林燁的遲疑中猜出了林燁的想法。
他開口解釋道。
“太子殿下,徐將軍的獨女在春秀樓舉辦文比選親,雖然陛下的賜婚圣旨已下,但是這文比選親卻未結(jié)束。”
“如今朝臣對那徐將軍之女的表現(xiàn)議論紛紛,徐將軍今日上早朝時,還和陛下說起過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