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精神滿滿,立馬從我的手里奪走了壇子,還自言自語道:“老嬸子,雖然你生前是個壞種,但有句話說的好,人死債消,今個我就幫你一把,你老老實實的投胎去吧。”
二胖把壇子放在了白骨的脖子處,然后揮舞著鋤頭就開始挖坑了。
我趕緊打住了他:“著什么急?這是老嬸子的身體嗎?你見過有一夜之間能變成白骨的尸體嗎?”
二胖滿不在乎:“管他呢,我們能幫她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還糾結(jié)是不是她的身體干啥?湊合用吧。”
接下來二胖沒有在管我,挖好坑就把白骨和壇子扔了下去,就跟扔垃圾一樣。
我只能默默的把壇子和身體對好,然后才開始掩埋。
隨著一鋤頭一鋤頭的泥土下去,老嬸子的身體被徹底地掩蓋住了,然后山頂傳來了動靜,隱約中我們看到了火光,好似那晚的景象重新降臨了。
二胖用力的晃了晃頭,沖我喊了起來:“阿滿,這是啥情況?。?rdquo;
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沒有回答他。
而那火光接下來變得真實了,順著光禿禿的山上燒了下來。
二胖睜大了雙眼,怒罵道:“哪個癟犢子放火了?媽的,老子收拾他去。”
我們兩個一前一后向著山頂跑去了,但還沒接近山頂,火就已經(jīng)燒到了我們的面前,把我們的前路擋的死死的,然后我們聽到了嚎叫聲。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救人,二胖拉住了我,咬牙說道:“這叫自作自受,肯定是那家伙放火后沒來的及逃下來,被大火圍住了。”
我掙開了二胖的手,著急的說道:“救人要緊。”
二胖呵斥道:“救個屁,要救也得看放火的人是誰,如果是之前那些混賬玩意,老子……”
二胖的話還沒說完,那大火中就走出了一個人,一個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人,背上還背著他的羅盤,正是老吳。
我本能的問了起來:“你是什么時候上山的?”
老吳沒有回答,直接拉住了我的胳膊,然后用一半的蓑衣帶著我往山頂去了。
二胖也想跟上,但是被老吳喝止了:“你小子不想被煉成肥油就留在這。”
我接著問道:“你要帶我去干嗎?”
老吳反問我:“你不是想知道你爹到底是什么嗎?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看看。”
我咽了口唾沫,問他:“這火是你放的?難不成只有在這烈火之中我才能看到我爹?”
老吳沉默了,而那蓑衣就像是防火服,即便是烈火燃燒的再猛,也僅能燒到外面一層,無法波及到我們,甚至讓我們感覺不到高溫。
老吳的胳膊夾住了我,就像是夾著孩子一樣,我根本沒怎么用力的拄著拐杖,但就是健步如飛。
那慘叫聲又傳來了,凄慘的程度難以用言語形容,最要命的是離我很近很近,可我就是看不見他,更別提救他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老吳低聲說道:“當做聽不見,這大火之中根本沒人,只不過是你內(nèi)心的恐懼在折磨你。”
我按照老吳說的做了,而不知不覺中我們兩個就來到了山頂。
奇怪的是所有的火都圍聚在了山頂?shù)闹苓?,把中間空了下來,而空的地方就是我娘的墳。
老吳抖了一下蓑衣,抖掉了不少的火焰,它們一落地就熄滅了。
然后老吳把背后的羅盤取了下來,放在了自己的正面前,只聽他大喝道:“開!”
羅盤像昨晚一樣分開了,中間的鋼針直指我娘的墳包,投下的陰影遮住了幾個字,和一個騰飛的鳥的圖案。
我想起了我爹臨死時擺出的詭異姿勢,雖然是聽其他人描述的,但應該跟這只鳥相似。
我娘的墳包顫動了起來,震的上方的泥土都開始滾落了,宛如里面的尸體要爬出來了一般,驚得我是頭皮發(fā)麻,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老吳喊出了一句話:“鬼求仙求何處?烈火盡頭見神明。張懷明,出來見見你的崽子吧!”
墳包后方的火焰扭曲了起來,隱約中我好像看到那火焰出現(xiàn)了五官,但還沒等我看仔細,詭異的事發(fā)生了。
“砰!”一聲巨響襲來,我娘的墳包炸開了一條溝壑,甚至可以透過溝壑看到里面的棺材了,至于老吳的羅盤,斷裂了鋼針。
而且斷裂處是十分的整齊,就像是被刀切斷的一樣。
老吳手中的羅盤掉在了地上,整個人也跪了下去,筆直的跪在了我娘的墳前,像是贖罪一般低下了頭。
周圍的大火迅速的熄滅了,從山頂一直熄滅到了山腰,讓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就要拄著拐杖去扶老吳,老吳一把打開了我的手,然后怪笑了起來:“呵呵……哈哈哈哈……張懷明,你當真以為我不是你的對手?”
老吳猛的抬起了頭,我看到了他的臉,把我嚇了一大跳。
因為他的一只眼睛竟然變成了濃白色,就跟眼珠消失了一樣。
然后老吳站起了身,伸出右手拍在了斷裂的鋼針上,完全插了進去。
他的鮮血順著鋼針往下流,不一會就蔓延到了羅盤的縫隙中。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羅盤就像是活了,四面八方的棱角緩慢的轉(zhuǎn)動了起來,發(fā)出了厚重金屬摩擦的沉悶聲,“轟轟……”
我趕緊掃視起了周圍,什么變化都沒有,什么異常也沒有。
可是老吳卻說:“張懷明,我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今天你不現(xiàn)身,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誰知他的話音剛落,山下就傳來了村民們的呼喊聲:“不好了,村頭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