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薛平,寓意平安一生。
然而,一個神秘女人找上我,注定我后半生不會順遂。
我在火葬場工作,負責搬運尸體,焚化尸體。
那天是午夜十二點,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找到我。
五萬塊的現(xiàn)金整整齊齊地放在桌子上。
“拜托你,幫我找一樣?xùn)|西。”
我搖頭,堅定地拒絕。
“女士,你找錯人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找東西要么報警,要么找私家偵探。”
我站起身,做出送客的手勢。
女人面色依舊冷冷的,打開手提包,掏出一盒女士香煙,又細又長,帶著淡淡的果香。
她遞給我一支,我擺手。
“戒了。”
在火葬場工作,很忌諱香火,如果抽煙,會讓那些臟東西以為你想祭拜他們。
如果你八字弱,那些東西就能跟你回家。
因此,我們火葬場明文規(guī)定,不可以抽煙。
女人只是短暫地在這待著,并不是長期在這工作,并不影響,所以,我并沒有制止她抽煙。
女人又從手提袋里掏出一沓紅蜻蜓。
“十萬,只是訂金,你想要什么只管開口。我爺爺?shù)氖侨绷艘粔K,實在是找不到了,得請塑骨師重新塑造一塊一模一樣的尸骨。”
我微微一愣,轉(zhuǎn)身坐下。
“女士,塑骨師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負責焚化的社畜。”
女人掐滅半截香煙,抬眸直勾勾地看我,仿佛要洞悉我內(nèi)心的恐懼。
“是沈二叔讓我來的,說你欠他一個人情。”
女人起身,放下一張名片。
“你準備好,給我打電話,我們隨時都可以出發(fā)。”
女人也不等我回答,轉(zhuǎn)身離開。
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捏著那張名片,無奈地笑了。
女人叫喬一。
呵呵,又是和元家有關(guān)。
其實,我是一個縫尸匠,但是學的東西跟殯儀館的化妝師不同。
縫尸匠分兩派,陽派負責尸體的縫合,儀容儀表的整理。
陰派的話,除了陽派負責的,此外還需要學習一些術(shù)法,尤其是塑骨。
有的人車禍,撞得稀碎;有的人跳海,尸骨被魚吃了;有的人葬身火海,只剩下一捧灰。
死者下葬,尸骨不全,留有怨念和遺憾。避免擾亂人間,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死者全須全尾的離開。
因此,我們這一派的縫尸匠,又被稱作塑骨師。
自從我父親去世后,我就退隱了。
沒想到,現(xiàn)在因為一個人情,不得不重出江湖。
當年,沈二叔為了救我,差點死掉,最后雖然挺過來,卻也缺了一條腿。
以命換命的恩情,元家這趟渾水是躲不過去了。
我連夜寫了辭職報告,收拾東西。
早上七點的時候,交接完畢,走出火葬場。
路邊停了一輛黑色的車。
車門打開,一身紅裙的喬一走到我面前。
“薛先生,請。”
“你在外面等了一夜?”
我有些詫異。
喬一淺淺一笑。
我們早上的航班,到了晚上九點,才到元家。
兩層半的大別墅,裝修很復(fù)古,有一種夢回民國的恍惚。
喬一給我安排的房間正好在她的隔壁,我們兩人的陽臺是連在一起的。
“薛先生,舟車勞頓,先休息,晚餐一會我讓人送過來。”
喬一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家風范。
我點頭,關(guān)上房門。
實際上,我真的不想和元家扯上關(guān)系。
五年前,我父親去世,就是因為給元家做事。
房間里的裝修,也是一樣的,很復(fù)古。
墨綠色的壁紙,暗紅色的地板。
唯獨一面鏡子,與裝修風格格格不入。
陽臺連接的那道推拉門,上方懸掛著一面四方鏡。
一般來說,門頭掛鏡子,是辟邪用的。
但是,一定要掛圓形的鏡子,并且,鏡子只能朝著外面,還要用紅繩裹住外圍的一圈。
這面四方鏡,反向掛,最底部還有一個小孔。
我關(guān)掉房間的燈,月光從那個小孔照射出來。
打在地上的月光顯現(xiàn)出一個會動的黑影。
這分明是小鬼聚陰陣!
我連忙開燈,跑到外面陽臺看喬一的那邊。
與陽臺連接的推拉門,掛著一模一樣的四方鏡!
不妙!
元家有人去世,卻擺出小鬼聚陰陣,分明是想讓元家家宅不寧!
我趕緊給喬一打電話,還沒接通,我就聽那邊傳來喬一的驚叫聲。
我直接翻越欄桿,跳到對面的陽臺上。
糟糕!
門鎖住了!
右手握拳,狠狠一砸。
玻璃門碎了一地。
我尋著聲音跑進去,卻看到喬一裹著浴巾,光著腳跑出來。
“薛先生!快走,里面危險!”
我沖上前一看,浴室里面,浴缸盛滿紅色的不知名的液體,咕嚕咕嚕冒泡,就跟剛燒開的開水一樣。
那些血一樣的水溢出來,流到地上后竟然分成一團一團的。
血水凸起一塊,伸出四肢,就好像一個個巴掌大的小人。
“快走,這是血尸培育的血蟲!只要沾染上,就會被吸干血死掉!”
我轉(zhuǎn)身,拉著喬一就往外跑。
地面上都是玻璃碎片,我說一句得罪了,便將喬一抱起來。
淡淡的沐浴清香涌入我的鼻腔。
喬一本能地摟住我的脖子,她的兩條胳膊纖細,還沾染了不少水珠。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在我跨過陽臺的圍欄時,她下意識地抱緊我。
溫香軟玉緊緊地貼著我的胸膛,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因為緊張和恐慌,而劇烈跳動的心臟。
我把她放在沙發(fā)上,來得匆忙,我都沒有收拾行李,只能脫下自己的外套。
“喬小姐,不嫌棄的話將就一下。”
她看了我一眼,明顯是猶豫了。
我差點忘了,我可是在火葬場上了一天的夜班。
“算了,我再給你拿一條毛巾好了。”
說著,我收回手。
下一秒,衣服卻被喬一拿走披上。
“薛先生,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這個東西也太可怕了。”
這時,我揣兜里的手伸出來,一巴掌按在喬一的胸前。
“喬小姐,別動。”
喬一帶著幾分怒意。
“薛先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如果你有那方面的需求,我可以給你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