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逸終于停止了笑容,“我感覺這打仗就和我在村口和別人打架一樣,如果我打不過別人,我可以讓買通他的對手去打他。”
吳靜哼了一句,不客氣地說道:“世子這是又犯病了嗎?朝廷大師兵事果斷,怎么能和你在村口打架似的?”
李世寧倒是若有所思,看下陳辰逸,“你接著說。”
“比如說我之前和王二打架的時候,也總是打不過他,可是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李四,于是我便花錢讓李四和我一起教訓(xùn)王二。”
吳靜心思單純,只以為陳辰逸胡說八道,倒是李世寧聽到了不一樣的意思,他眼光灼熱的說道:“你是說聯(lián)吳抗越?”
伍子夫若有所思,他思考半刻,說道:“吳國如狐貍,和他們打交道似乎有難度。”
陳辰逸笑得更加放肆,“丞相大人沒打過架,只要錢給的多,便可以收買。”
伍子夫看著他憨傻,但說話確實是個道理,要是花足夠的籌碼,能說服吳國出師,那戰(zhàn)局完全不是不可扭轉(zhuǎn)。
“那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呢?”吳靜問道。
伍子夫想了想,他沉吟片刻:“我聽說吳王之子被越國流民殺害,兩國之間早就劍拔弩張,要是我們能夠煽風(fēng)點火,就能成功。”
李世寧點了點頭,便是贊許,但又眉頭緊皺,“問題是如何這風(fēng)從何處煽風(fēng)?”
一時間又遇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要是計劃不夠周密,那倒是恐怕弄巧成拙。
三個人陷入了沉思,李世寧抬起頭對陳辰逸說道:“不知道世子有什么好辦法?”
陳辰逸憨憨地?fù)u了搖頭,“岳父陛下,我現(xiàn)在肚子餓了,腦子也轉(zhuǎn)不過來了。”
李世寧嘆了口氣,“去,把朕的糕點拿過來,賜給三位大人。”
“是。”
糕點一上來,吳靜和伍子夫都跪謝隆恩,倒是陳辰逸一把拿了過來,哼哧哼哧的吃了起來。
“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吧。”
陳辰逸擦了擦嘴角殘留的渣子,笑著說道:“岳父陛下怎么這么笨呢?我之前打架的時候,都是散布王二和我要一起去教訓(xùn)李四,李四得知消息之后,就覺得王二不夠朋友,于是便暗中要教訓(xùn)教訓(xùn)王二呢?”
伍子夫突然想明白了,對李世寧說道:“我們可以在南方散步消息,就說越國得到吾國三百里良田之后,就會迅速東境,搶占吳國西部八百里城池。”
吳靜也表示贊同,就這樣,一場危機居然在傻子的三言兩語中平息。
李世寧復(fù)雜的看著現(xiàn)在眼神恍惚的陳辰逸,心情十分復(fù)雜,雖然說陳辰逸自小就傻是眾所周知的,但今天的表現(xiàn)又像是有意為之,并不是一個傻子能夠說出來的。
他想著要是陳辰逸能一輩子傻乎乎的,倒是可以留下來享受一世的榮華富貴,要是有意賣傻,那只能除之。
畢竟南疆五十萬軍隊可是誓死效忠攝南王的。
他問道:“陳世子,你有功,你有什么要求,朕都可以賞給你。”
陳辰逸這才看向皇帝,還是一臉天真地說道:“我聽說皇帝陛下都是一言七鼎,說出的話都能算數(shù)。”
李世寧臉色緩和了不少,微笑的說道:“那是一言九鼎,不是什么七鼎。你說吧,朕自然是金口玉言,說話算數(shù)。”
陳辰逸的手胡亂的在胸前扣著指甲,似乎極為靦腆的說道:“我想和公主退婚……不不不,是解除婚約。”
此言一出,差點驚伍子夫和吳靜的下巴,堂堂皇家婚事怎么能隨意解除,但都低著頭不在言語,心中恐怕早就笑陳辰逸幾百回了。
李世寧倒是來了興趣,“你可以說說理由嗎?”
陳辰逸委屈巴巴的說道;“我還年紀(jì)輕輕,絕對不能受婆娘的管,聽說娶了夫人,就不能到處吃喝了?”
殿上幾個人都愣住了,這是什么荒唐的理由,要不是陳辰逸天生缺陷,恐怕早就被定冒犯皇家之罪了。
李世寧卻哈哈大笑,“那可不行,公主非你不嫁。”
陳辰逸像是受了委屈,哭泣泣地對李世寧說道:“皇帝陛下不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嗎?看來都是騙人的。”
說到這,伍子夫是忍不下去了,他早就想置陳辰逸于死地,于是上前說道:“放肆,你這是欺君之罪,罪當(dāng)斬首。”
陳辰逸突然來了精神,一下子癱軟在地,放聲大哭,“你們都在欺負(fù)我,要不是我爹遠在南疆,不然怎么可能讓你們這么欺負(fù)?;实郾菹驴梢獮槲易鲋?。”
李世寧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這件事情我是不會答應(yīng)你的。雖然說朕一言九鼎,但你也該聽說過伴君如伴虎吧。來人那,送陳辰逸回府。”
陳辰逸還是賴著不走,死活要解除婚約,被幾個太監(jiān)駕著送回了攝南王府。
陳辰逸被架走之后,皇帝面色逐漸陰沉,他看向伍子夫和吳靜說道:“你們感覺這個世子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丞相搖了搖頭,“臣也不知道他的底細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假如真的像之前傳說的那樣,他從剛生下來頭顱就受到了傷害,以至于呆傻癡癲倒也罷了,但這就是我觀察他,卻發(fā)現(xiàn)他似乎正換了一個人。”
皇帝也有這樣的感受,如果說之前陳辰逸表現(xiàn)出來的像是一個癡傻的少年,而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老辣和似乎隱藏著的權(quán)術(shù)。
就像剛剛殿中討論一樣,他明明只是說街頭打架的事情,卻能夠把一場危機的解決辦法輕而易舉的提醒到了關(guān)鍵的地方。
吳靜倒是對這些事情并不是特別的在意,因為他一直都是行軍打仗的人,對朝堂之上的打打殺殺從來都是滿不在乎。
皇帝這個時候偏偏又問了他,“吳將軍,你覺得這個世子比當(dāng)年的攝南王怎么樣?”
吳靜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回稟陛下,臣這幾年只知道打仗,倒是是忘了這個世子,如果他不是天生帶了癡傻,恐怕也是一個行軍布陣的高手,畢竟虎父無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