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一皺,說那你們就沒找人來看看嗎?
農(nóng)村里這樣的事很常見,附近這十里八鄉(xiāng)的端公多得不得了。
李永全都快哭了,說都請高了,現(xiàn)在這些狗日的端公只要聽說是李溝村,打死都不來。
“最開始還來了兩個,結(jié)果都是光著身子跑的,從那以后就沒人敢來了。”
李永全說的活靈活現(xiàn),這幾個月的時間村里已經(jīng)死了九個人了,而且全都是他婆娘這種瘋病。
這附近的端公沒本事,他們就報警,結(jié)果警察來了也挨了幾個大逼兜,沒好氣的讓他們送精神病院。
村長李永寶更是領(lǐng)著村里人把石菩薩的廟門都給踩爛了,但絲毫沒用。
他還說我四叔也是因為這個瘋病,才殺了自己一家人,當時可慘了,沒人敢?guī)退麄內(nèi)霘殹?/p>
還是后來有個算命先生過路,指點他們用紅棺材將四叔一家的尸首裝進去,說這樣李溝村就沒事了。
可是偏偏沒想到,接二連三又死了好幾個。
“全叔你等等。”我鉆出人群,將這一消息告訴了師父。
師父愣了一下,隨即道:“死了九個?這么說譚青山的話是真的?”
我說什么話是真的?
師父沒回我的話,扒開人群走了進去。
這些村民當時可都是見過師父的雷霆手段的,誰也不敢說什么。
師父問了一下李永全,吳桂花的生辰八字,李永全說是1974年三月初三,寅時。
師父推算了一番開口道:“甲寅年,墓庫在未。”
這些村民自然聽不懂師父說這些的意思,但我一下就聽明白了,墓庫就是十二長生當中的一個稱謂。
十二長生分別為:長生、沐浴、冠帶、臨官、帝旺、衰、病、死、墓、絕、胎、養(yǎng)。
這十二個稱謂代表一個人的十二運,同時在八卦六爻中也有很多運用。
推算了一下,師父便走到吳桂花跟前,咧嘴一笑:“你剛才說什么?”
吳桂花似乎也知道師父不好惹,只是虎視眈眈的盯著師父,也不開口。
師父抬手就是一耳光,清脆的聲音壓住了所有人的竊竊私語,吳桂花臉上頓時就腫了。
“狗東西,不要以為你附身,老子就拿你沒辦法。”師父惡狠狠地罵道。
李永全心疼的看了吳桂花一眼,央求的對師父說:“道長,你能不能下手輕點?”。
“你小子要是還想你老婆活著,就給老子閉嘴,馬上把她捆到電桿上,繩子要換粗一點。”師父氣勢洶洶,李永全不敢多說什么。
趕緊招呼同村人將吳桂花綁在了田里的電桿上,我心想師父對別人可真兇啊,對我倒是很溫柔。
綁好過后,師父讓他們找一個桶來,桶里裝半桶清水。
李永全雖然滿肚子疑惑,但師父的話他不敢不聽,他怕自己也挨耳光。
做完這些師父又讓我在她的耳朵鼻子眼睛上分別貼滿符紙,師父解釋道:“不管是惡鬼還是冤孽附身,一旦察覺到不對勁就會從被附身之人身上逃離。”
“而它們逃離的路徑便是人體身上的五官,封住過后它們就逃不出來了。”
我說為啥不連嘴巴也封住呢?
師父遞給我一個鈴鐺,讓李永寶掰開吳桂花的嘴,再讓我把鈴鐺塞進吳桂花的嘴里。
師父說這個鈴鐺是專門給這些冤魂惡鬼留的一條生路,它們從附身之人的身上出不去就會慌不擇路的往鈴鐺里跑。
而一旦跑進這被師父專門煉制過的鈴鐺里面就出不來了,除非鈴鐺的主人砸碎鈴鐺。
我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師父不對它們趕盡殺絕是因為上天有好生之德吧?”
師父白了我一眼,說:“是個屁,敢附身的哪兒有善茬,留住它們不過是和它們談條件。”
我心想和它們還有什么條件可談,剛想把鈴鐺塞進吳桂花的嘴里,就聽他嗚嗚咽咽的哭起來了:“大仙饒命,我知道錯了,嗚嗚嗚……我只是個懷才不遇的舉人啊。”
看樣子他知道師父不好惹。
吳桂花的聲音還是一個男人,師父陰沉著臉說:“現(xiàn)在知道錯了,晚了,你別以為老道我不知道你為啥要附身,是別人讓你這么做的吧?可惜啊你是個沒腦子的家伙,那個人只是想利用你布十二長生大陣。”
師父說完便讓我把鈴鐺塞進他嘴里,然后就叫李永全他們好生盯著,我和他則去了瓦罐河。
我問師父,為啥要幫李永全的老婆抓撞客啊?
師父說:“不是幫她,是幫你,村里居然死了九個人,那就說明這長生大陣已經(jīng)布下了,現(xiàn)在只是差最后三個陣眼。”
“吳桂花便是第十個陣眼。”
我又問師父,十二長生大陣到底有什么厲害之處?
師父淡淡說了一句:“竊天之術(shù)。”
只說了這四個字,師父便不再說了。
他讓我緊跟著他走,吳桂花身上這個撞客自稱舉人,起碼也死了有百八十年了。
從吳桂花的生辰八字里很容易推算出墓庫的位置。
師父拿著羅盤在瓦罐河的下游停了下來,指了指河床上的一個土堆說:“就是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