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了這四個字,就如同木雕一樣站在門口,紋絲不動。
四叔有些驚訝的開口:“是你!”
我不為所動,因為我已經(jīng)不想活了。
“顧舟過來,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過,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你的父母早就被他煉成了尸傀,所以不是你殺死的他們。”
聽她這樣說,我心里好受了一點,顫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可我父母還是已經(jīng)死了。”
“所以你要活著給他們報仇??!”女人語氣有些慍怒。
我翻身從地上爬起來,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我死了沒關(guān)系,可我就這么死了豈不是永遠也無法知道害死我父母的兇手是誰嗎?
一切禍端因我而起,我不能就這么一死了之,逃避現(xiàn)實。
“多管閑事!”四叔忽然一個箭步就朝著女人沖了上去,女人慌忙往后躲閃,嘴里焦急的喊道:“顧舟你快過來啊,難道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聽見她的話,我瞬間來了精神,朝女人快速跑去。
女人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們兩人在雨中狂奔,不過四叔卻沒有踏出大門一步。
我和她兩人一直跑到村東頭的城隍廟才停下來。
我問道:“你到底是誰?”
女人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是一樣的人。”
我聽得一愣,這是什么話,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怎么就一樣了?
“好吧,你不愿說我也不勉強,那關(guān)于我父母的事你知道嗎?”
女人點點頭,說:“你父母被那人煉成了尸傀,而且他們并不是你的親生父母。”
女人說了一個重磅消息,聽的我渾身一顫,驚呼一聲:“你說什么?”
“你要不信可以去問馬振同,你是你父母抱養(yǎng)的。”女人肯定的點點頭。
“你怎么知道?”我腦子一片混亂,這件事我從來不知道,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還記得你父母要你娶劉倩兒的事嗎?”女人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我說當然記得,這一切不都是因她而起嗎?
女人嘆了一口氣說:“你錯怪她了,她的死并不是你造成的,所以她沒理由一直纏著你,之所以纏著你是因為你們兩人的八字已經(jīng)合在了一起。”
“而且她之所以找上你,也是為了讓你離開村子,因為有人不想讓你離開,還想要你的命。”
我愣住了,是這樣嗎?那豈不是說劉倩兒一直在救我,只不過好心被我當成了驢肝肺。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要加害你的意思,當初她被人抽走了一魂兩魄,所以整個人變得癡傻,死后魂魄歸體,知道了一切事的前因后果。”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女人的話是真的,那豈不是說反而害了人家,還差點讓她無法投胎。
“而且你父母之所以想讓她嫁給你,絕不是為你的幸??紤]。”
“也許我的話會讓你覺得反感,但我必須告訴你,你在你的養(yǎng)父母眼里不過是一個復(fù)活他們兒子的替代品。”
“什么?”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還記得那只黑貓嗎?他們兒子的魂魄便藏在黑貓身上。”女人的話讓我渾身直冒冷汗,這也太離譜了一點。
我父母在我七八歲的時候確實又生了個兒子,那時候我還小,只記得父母對他疼愛有加,而我則成了那個被冷落的對象。
只不過那孩子在四歲的時候死了,父母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抱著他的尸體四處求醫(yī)。
后來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樣了,但那孩子的尸體確實沒有埋在村里。
父親從那以后變得沉默寡言,母親整日以淚洗面,我當時都跟著難過了很久。
我也沒有多想,只覺得喪子之痛的確讓人很難承受。
女人的話讓我聯(lián)想起父親那天的態(tài)度,那天我看見黑貓爬上了八仙桌,覺得晦氣,想趕走它,結(jié)果我父親發(fā)了很大的火。
而且后面我給劉倩兒守靈的那幾天,黑貓都出現(xiàn)過。
這么看來黑貓的出現(xiàn)不是巧合。
“我不知道你的父母到底準備怎么做,但那黑貓已然成了個吸收死氣的妖物,就算復(fù)活了也不是個正常人,況且這種續(xù)命邪法是天道不容的,根本不可能成功。”女人語氣嚴峻。
自古以來,死而復(fù)生都是大忌,就算是借命也要當事人還有一口氣在,而且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更別說復(fù)活了。
“這些事,你可以去問你師父,他比我更清楚。”
聽了女人的話我已經(jīng)呆若木雞,信息量太大,一下接受不了。
女人見我不做聲,便又說:“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你完全相信,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手里,我也不能多留,日后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
女人說罷便打著黑傘走出了城隍廟。
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腦子里始終回想著這段時間發(fā)生的種種事情,好像父母的反應(yīng)的確很反常。
就這么我一直坐到了天黑,盡管肚子餓的咕咕叫,但我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后來還是李國華來城隍廟碰見了我,從他家里給我端了一碗面條過來。
我一口沒動,就連手上的傷口化膿也沒管。
李國華也沒說話,第二天一早又將面條端走了。
此時此刻的我已經(jīng)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就算女人的話是真的,那又怎么樣呢?
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我也無以為報。
我就這么一直靠著墻,到了下午,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