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你跟著我出來,我教你畫泄陰符。”
師父把我?guī)У皆鹤永铮屛胰フ姨夷具^來,還問我是不是童子。
我臉上一紅說是的,師父說那就好,用朱砂混合童子尿畫一個泄陰符,這樣就能將黑虎掏心留下的陰氣泄掉一大半。
桃木為筆,童子尿和朱砂為墨。
“劉倩兒棺材里的怨氣也會跟著流出去一部分。”
師父說的泄陰符就是將一個陰氣重的地方的陰氣給泄掉,如同泄洪一樣。
師父在旁邊畫了一個小型的泄陰符,我照貓畫虎也跟著畫了個大號的泄陰符。
符篆一落成,我便感覺周圍陰風(fēng)陣陣,吹得我頭皮發(fā)麻,陰氣的冷不同于普通的寒冷,它會讓人覺得連魂魄都在發(fā)抖。
“成了嗎?師父。”我擦了擦鼻尖的冷汗,師父癟癟嘴說雖然畫的難看,但也差不多了。
“知道為啥要你穿蓑衣嗎?因為蓑衣能隔絕陰氣,要不然就憑剛才這一陣陰氣就足以讓你魂魄離體。”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我給師父做了一碗面條,吃過之后師父就坐在門口抽旱煙。
我則十分緊張的坐在劉倩兒的靈前,前兩天都有不速之客來搗亂,今天最后一晚想必也不會太平。
“一會兒如果有人要進(jìn)屋討水喝,你不要答應(yīng),就說主人不在家,自己也是個借宿的人。”師父收起煙槍,站了起來。
我緊張兮兮的看著師父,說:“師父你要走嗎?”
“不是,院外來了個老朋友,我得出去看看,你不要跟來。”說完師父就朝院子外走去。
只留下不明就里的我瑟瑟發(fā)抖,我怎么覺得師父這是中了調(diào)虎離山呢?
師父走了,我如坐針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漆黑的院子里果然傳來了陌生人的聲音:“有人在家嗎?過路人討口水喝。”
我戴著斗篷,低著頭往院子里瞅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李國華這小子,后面似乎還有兩個人,不過由于天色太暗,根本看不清人樣。
“主人沒在家,我也是個借宿的人。”我照著師父交待的話說,只見李國華猶豫了幾秒,接著便轉(zhuǎn)頭離開了。
我長出一口氣,心里對師父的佩服之情難以言表,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又過了一會兒,師父還是沒回來,就在我有些擔(dān)心的時候,卻又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我回頭一看,居然是我媽。
“媽,你怎么來了?”我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因為自從經(jīng)歷過我爸的事過后,我已經(jīng)多長了個心眼兒。
“顧舟,快跟我走,這馬老道是要害你啊!”我媽臉上神色慌張,還不停的朝外面看,生怕有什么人追進(jìn)來了一樣。
“什么?媽,你別胡說,師父這些天都在盡心盡力的幫我,保護(hù)我,他怎么會害我呢?”
雖然我媽的樣子看不出來異樣,但她的話我卻不信,如果師父真要害我他有一大把的機(jī)會,絕不用等到現(xiàn)在。
“媽沒胡說,你知道他為啥要把劉倩兒的棺材停在我們堂屋嗎?還有他為啥每晚都不來,按照你說的,他如果是救你,就應(yīng)該每晚都陪著你。”
聽見我媽的話,我頓時一愣,好像是這樣,可我還是不信。
“師父是因為有其他事要做,所以不能陪著我。”我辯解道。
“唉,你這傻孩子,他將劉倩兒的棺材停在堂屋就是想利用我們一家的氣運讓劉倩兒復(fù)活呀!你以為他釘住棺材是怕劉倩兒尸變嗎?他是怕我們動了她的尸體。”我媽急得直跺腳。
接著她又說:“而他之所以等到今晚才動手,那是因為今晚是回春日。他需要用你的魂魄來喚醒劉倩兒,你是重陽命格,你的命可以在地府換一個人還陽。”
“他是不是讓你穿壽衣?還讓你給李國華送了一封信?”
我木然的點點頭,后面這件事我媽怎么會知道?除了我便只有師父知道了。
“穿壽衣會增加一個人的晦氣和死氣,如果再用符紙抹掉你的陽氣,那你的三魂七魄便去了一半。”
“而他讓你給李國華送的那封信便是讓城隍陰司前來抓你,因為這是他和地府的交易,而你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我媽說的頭頭是道。
我一聯(lián)想,頓時又覺得這些事好像確實很蹊蹺。
難道真是我媽說的這樣嗎?
“可是……”我還在猶豫,我媽的話盡管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我總覺得不對勁。
師父難道真和地府做了什么交易嗎?
“不要猶豫了顧舟!你必須趕緊離開這里,再晚就來不及了。”在我愣神的一瞬間,我媽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半推半就的被我媽拉出了靈堂,外面居然“嗚嗚嗚”的刮起了大風(fēng)。
就在這時,師父卻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昏暗的燈光將師父的臉映襯的有幾分陰冷,只聽他冷冷的開口:“顧舟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