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除了歪七倒八的東西以外,并沒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
棺材還是嚴絲合縫的蓋著。
我大著膽子從棺材底下爬出來,又將油燈重新點燃,沖著劉倩兒的棺材鞠了個躬,說:“無意沖撞,千萬莫怪,我這就給你把燈點上。”
點上油燈,我看了看手機剛好十二點,我沒多做停留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大概是這幾天把我折磨的夠嗆,我居然倒頭就睡著了,要不是師父將我喊醒,我還不知道要睡多久。
我睡眼惺忪的告訴師父:“師父,昨晚我三叔來過了,他要帶我走。”
師父點點頭說,“我剛才去靈堂看了,陰氣很重,看來昨晚來的不止你三叔一個。”
“是啊,好幾個呢,不過三叔是領(lǐng)頭。”
“你三叔領(lǐng)頭,是因為他還沒被人給煉化,要是煉化了也是沒有意識的孤魂野鬼。”
我說到底是誰要害我呢?我從小到大也沒和別人有啥深仇大恨啊。
師父說到底是誰,他目前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又說了三叔昨晚被嚇走的事,師父聽后一個箭步?jīng)_進靈堂,沿著棺材看了一圈。
接著便倒吸一口涼氣,說:“油燈是不是熄過?”
眼見事情敗露,我只能將如何打翻油燈的經(jīng)過給師父說了一遍,師父皺著眉說:“這油燈又叫引魂燈,這是告訴劉倩兒,咱師徒會將她引渡黃泉,重新投胎。”
油燈熄,糯米散。
“可沒想到你還是給弄熄了,這樣一來她就會認為你阻撓她投胎,怨氣更勝從前啊。”
我嚇得呆若木雞,訥訥說道:“師父,我真不是故意的。”
師父嘆了一口氣,說:“這都是你的命,也怪不得你,你說的昨晚嚇走顧老三它們的那個人就是劉倩兒。”
說著師父就從地上撿起了桃木釘,我湊過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桃木釘居然長了一層薄薄的霉菌。
師父拍了拍棺材,說沒用了,定魂釘已經(jīng)沒了作用,看樣子劉倩兒不把你帶走是誓不罷休。
“今晚是最后的機會,我留下來陪你,如果撐過今晚,劉倩兒的事就成了一半。”
聽見師父這樣說,我立即跪下來對著師父磕了幾個頭,師父與我非親非故卻這樣盡心盡力的幫我。
“你不要怕,老道我既然收你做徒,那就絕不能讓你就這么死了。”師父安慰著我。
說完師父就讓我和他去鎮(zhèn)上一趟,買了兩件蓑衣和斗篷,還給了我一個信封,讓我轉(zhuǎn)交給李國華。
師父還特意叮囑我千萬不能拆開看。
做完這些我便和師父穿著蓑衣回到了村里,路過村口的時候我猛然看見瓦罐河又圍了一群人。
師父頭也不回的說:“不要看,肯定又是死人了,這是你們村子的命數(shù),你救不了也管不了。”
我緊跟著師父不做聲,就問了一句:“師父村里到底有什么?”
師父看了我一眼,說:“現(xiàn)在還不確定,但肯定不簡單,青龍繞柱已經(jīng)出現(xiàn),后面便會有黑虎掏心,這兩樣?xùn)|西一旦出現(xiàn),村里十室九空。”
黑虎掏心?
我猛然想起那天和母親一同看見的場景,那只黑貓手里不就拎著一個血淋淋的心臟么?
我說師父黑虎掏心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就是現(xiàn)在給劉倩兒停棺的桌子上。
“哎喲臥槽!”師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他回過頭來瞪了我一眼,說你怎么不早說,難怪那屋子里陰氣那么重,我還一直以為是劉倩兒的手段。
“原來是黑虎掏心。”
我嚅囁著道:“這些天事太多,我……我忘記了。”
“唉,算了,木已成舟,劉倩兒已經(jīng)尸變了,我們先回去吧。”師父加快腳步朝我家走去。
回到家,師父叮囑我蓑衣不能脫,要一直穿到明天,等劉倩兒落葬之后才能脫。
來到靈堂,師父說:“你從我那個褡褳里取十六根香出來,四根一組點燃,然后我將棺材蓋撐起來,你沿著北西南東的方位將香插進去,記住,是將點燃的香頭插進棺材。”
我點點頭從師父的包里拿出十六根香。
然后分成四組依次點燃,師父用力的想將棺材蓋推開,卻發(fā)現(xiàn)棺材蓋紋絲不動。
“尸氣吸棺!”師父倒吸一口涼氣,說劉倩兒的怨氣居然這么大。
說完又讓我割破中指,然后用中指上的血畫了一張符,雙指在我肩頭一抹,一股淡藍色的火焰便將符紙給點燃了。
師父將燃燒的符紙貼在棺材頭,隨后使勁兒將棺材蓋推開了一點縫隙。
“快啊,顧舟。”師父看起來很吃力,我沒有絲毫遲疑,將十六根香沿著棺材縫塞了進去。
做完這些,我渾身是汗,師父拍拍手說,“還好,她還認這倒頭香。”
看得出來,師父也累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