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白萱轉(zhuǎn)身就跑。
前腳邁出天師執(zhí)事,那些焦躁不安的黑氣停了下來,下一刻,沖向了我們。
前后夾擊,兩邊都惹不起。
看著前方不遠(yuǎn)處的人工河,我?guī)е纵鎶^力跑過去。
摟著白萱的腰,用力跨過河堤上的欄桿,我嚴(yán)肅的看向白萱。
“萱萱,跟我跳。”
白萱沒有任何猶豫,對著我點頭。
我屏住呼吸,帶著白萱一躍而下。
“嘭——嘭——”
隔著水聲,仍舊能聽見岸邊的喧囂。
“有人跳水啦!有人跳水啦!”
冰冷的河水,四面八方席卷而來,我用力摟著萱萱,艱難的浮出水面。
“少爺!少爺?”
十一急切的聲音傳來,我抹掉臉上的水漬,提高了音量。
“十一,我們在這。”
十一劃著船,靠近我們。
從水中爬起來,我們已經(jīng)開始遠(yuǎn)離那條步行街,回頭看去,對上一雙豎瞳。
那條白蛇盤著身子,立于原地,靜靜的盯著我們。
“阿九……是那條蛇……”
收回視線,我沉重的點頭。
“看來這條蛇一直跟著你。”
白萱身體抖了抖,眉頭緊皺,眼里是無盡的恐懼。
“它跟著我做什么?我……沒過過什么對不起它的事情吧?”
瞧著她害怕的模樣,我伸出手,將人攬入懷中。
“不是因為你。”
是因為你爸爸。
具體的原因我沒有說明,因為我知道白萱此刻還接受不了那樣的現(xiàn)實。
船停下來,十一給我和白萱找了家酒店,換上干凈的衣服,這才能坐下來思考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那個王道長是白蛇假扮的,那他說的話還能信嗎?”
白萱好奇的問我。
我愣了下,伸手拉開她的衣袖。
白嫩的手腕間,多了一抹黑色。
正是同我手腕上一樣的黑線。
白萱微愣,反應(yīng)過來,不由得氣憤。
“看來這個黑線跟阿九你說的那個黑氣有關(guān)系。”
我點頭,沉默的看向十一。
十一會意,撩開手腕,露出如出一轍的黑線。
“看來,這真的不是普通的咒術(shù)……”
爺爺在筆記中提到過,咒術(shù)最大的來源,還是因為人的怨念。
那些藏在最深處的恐懼和黑暗想法,都有可能讓咒術(shù)變得更加強大。
而今日我們所見的那些黑氣,無異于咒術(shù)的果。
可為什么因咒術(shù)而死的人,會有小鬼搬尸呢?
因咒術(shù)死亡的人,三魂七魄短時間內(nèi)會被束縛在身體里,無法掙脫。
巨大的怨念和憎惡,隨著束縛的時間越久,而變得越強,直到……成為惡鬼。
“阿九,那條蛇和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關(guān)系?”
我抬頭對上白萱天真的目光,微微搖頭。
“它今天會出現(xiàn)在那里,是來爭奪獵物的。”
“爭奪獵物?”
“嗯。”
我的目光落在白萱的手腕上,目光越發(fā)的凌厲。
“它在逼我們離開那里,以免你落入別人的手中。”
白萱頓時沒了笑顏,沉默的低下頭。
見她沮喪的模樣,我不由得摸了摸她的腦袋。
“其實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有白蛇在,你的安全暫時不會受到咒術(shù)的威脅。”
白萱噘嘴,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
“不是好事情,我沒事,那你呢?我也不希望你有事。”
那雙清澈的眸子,此刻如同干凈透亮的湖水,一眼便能望進底,看見藏在湖底的關(guān)心。
我按住她的手,自信的笑著。
“放心,我也不會有事。”
讓十一先和白萱在客廳等候,我推開了豪華套房的臥室門,將自己關(guān)在里面。
翻開《點天燈》,我急切的尋找著能夠解決眼下情況的辦法。
當(dāng)目光掃過咒術(shù)二字時,我的動作停了下來。
“身中咒術(shù)者,以詐尸瞞之,順其來路,尋其真主,奪其首級,遂可破。”
嘴里反復(fù)的咀嚼著這一段話,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
半個小時后,我推開臥室的門。
“十一,去給我準(zhǔn)備香還有黃紙,買個紙人回來。”
十一小跑著離開,不消片刻,抱著東西跑回來。
我拿出方才在天師執(zhí)事順出來的羅盤,幾番調(diào)整,站在靠窗的位置。
“把茶幾放到這里來,東西都擺上。”
白萱連忙跟著十一給我?guī)兔Α?/p>
見一切準(zhǔn)備就緒,我剛下羅盤,點上香。
將十一買來的紙人放在正北方的位置,用刀割破我的手指,一滴血點在紙人眉心。
我退回茶幾前,點上三炷香,朝著東南方,恭恭敬敬行了三個大禮。
香插入香爐,我拿出一條紅線,遞給十一。
“十一,系在紙人的食指上。”
十一照做,而另一頭,我也系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千神萬圣,護我真靈,去!”
手腕上的黑線,如同抽絲剝繭一般,散落開來,它們凌亂卻又有序的順著紅線,不停的涌向紙人,最后停在紙人的手腕處,再也沒有動靜。
白萱欣喜的聲音傳來。
“阿九,行了。”
我微微點頭,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落下。
“不著急,還要等。”
若是此刻我松了手,那咒術(shù)便知道換了人,替身就沒用了。
它們吸收了我落在紙人身上的那滴血的味道,便會以為宿主已經(jīng)死亡,就會徹底的包圍整個宿主,直到將它緊緊地纏起來。
果然,不出十分鐘,那些黑線開始化成黑霧,籠罩著紙人,逐漸收攏。
直到紙人變得干癟而扭曲,那些黑霧才算是收了手,紙人躺下來。
我連忙拿出刀切斷了紅線,徹底的斷了我和紙人的聯(lián)系。
那紙人安靜的躺在地上,紋絲不動。
突然,它又站了起來,扭曲而僵硬的拖著軟綿綿的腿往前走。
拿過桌上的符紙,我看向白萱。
“萱萱,在這里等我們,不要出門。”
白萱雙手合攏,聽話的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