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的體質特殊,能看見一些常人所不能見的東西。
白萱和十一都看不見這些黑氣,只能說明,這些東西不是人間的東西。
收回視線,我看著那些晃蕩著不愿意離去的黑氣,眉頭緊鎖。
“我們現(xiàn)在被麻煩的東西包圍了,需要想個辦法離開這里。”
白萱嚇得抓緊了我的手臂。
“阿九,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見她說話都在發(fā)抖,我也不敢讓她去做什么,只能看向十一。
“十一,你的功夫好,能過河嗎?”
“過河???”
十一轉頭看去。
這條人工河足有十二米寬,河堤兩側皆是平底,無任何可借力的地方,常人想要過去,簡直難于上青天。
只見十一轉身,沒有絲毫猶豫的沖向河面。
“十一!”
白萱驚叫,抓著我的手越發(fā)用力,手臂上傳來刺痛。
我無奈的按住白萱的手。
“萱萱,你不要這么激動,十一可以的。”
只見十一一個起跳,躍出近三米。
霓虹燈下閃過一抹銀光,隨后十一的身體如同飛起來一般,直直的沖向對岸。
當十一雙腳落地,轉頭看向我們。
“十一,船!”
十一會意,消失在身后繁雜的人群中。
方才十一利落的行動,似乎驚動了那些黑氣,他們開始變得急躁,不停的亂撞。
眼瞧著有一團黑影朝著我這邊撞過來,我摟住白萱的腰,往后退了兩步。
剛剛站定,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阿九,那邊。”
我順著白萱所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被那家店的名字所吸引。
天師執(zhí)事。
這種地方竟然還有天師?若是真的天師,怎么能放任這些黑氣為所欲為呢?
那家店的門是開著的,燈光明亮,顯然里面還在營業(yè)。
我的臉沉下來,朝著那家店走去。
明亮的白熾燈燈光照在店門前,如同一道神圣的光,驅散了所有的黑暗。
走進去的剎那,只覺得渾身輕松,多年來壓在身上的擔憂和害怕,頃刻間,消失殆盡。
我愣了下,抬頭看去。
店鋪兩側擺著貨架,貨架上寥寥無幾的黃紙和羅盤,十分敷衍。
“呦?來客人了。”
調笑的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我順著聲音看去,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長胡子男人走了出來。
他渾濁的雙眼,帶著看破世事的滄桑。
打量的目光落在我們身上,當目光觸及我身上的黃符,那人摸著自己過長的胡子,神秘一笑。
“原來是自己人,兩位請坐。”
他不知從何處拿來了兩個塑料椅子,推到我和白萱面前。
我回頭瞥了眼身后,那些躁動不安的黑氣,在外面四處亂撞,卻沒有進來。
“它們一時半會不會走的,坐下等吧。”
我眼神微凝,轉頭看向身穿長袍的男人。
“你是天師?”
我質問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滿。
男人苦笑。
“你們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的。”
瞧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我不由得皺起眉頭。
“外面那些東西是什么?你在這里開店,不應該想辦法解決他們嗎?”
男人苦笑,摸了摸胡子,哀聲怨道。
“你們可以叫我王道長,在這里開店,并非是我的意愿,只是我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
白萱疑惑道:“路口不就在那邊,為什么走不出去?”
王道長搖頭,藏在胡子下的臉十分陰沉。
“只要我踏出這間店,那些黑氣便會將我包圍。”
他隨后從旁邊的柜子上扯下一張黃紙,放在桌上。
“這是我畫的符咒,有護體的功能。”
我定眼看去,不由得呆住。
“這是……全真道的符文?”
男人面露喜色,笑意盈盈的看著我。
“小兄弟年紀不大,竟然能一眼認出我教符文,不知師承何處?”
我摸了摸鼻子,干笑。
“我不是什么教派,就是跟著爺爺學了些皮毛,能認識一點符文罷了。”
爺爺留下來的書中,夾了幾張五派的符文,全真教、真大道、太一道,興起于北方,而正一道和凈明道,興于南方。
其中全真教和正一道的符文較清晰明了,能看出符文畫的時間不長。
至于其它三派,早已失傳,它們的符文,更是千金難買。
“既然小兄弟知道我全真道,那應該也知曉這符文是做什么的吧?”
我了然的點頭,眉頭緊鎖。
“全真道戒律森嚴,對術法更是要求嚴格,所畫符紙大多為祈福保命只用,極少適用于攻擊。”
“對對對!”
王道長積極迎合,面上滿是無奈。
“我這些符紙貼在身上,頂天能沿著這條街走出三分之二的距離,便會被這些黑氣攻擊,不是我不想走,是走不掉。”
全真教不善除妖斬鬼,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抬頭看向頭頂?shù)臒?,蒙了一層符紙,仍舊散發(fā)著白色的光芒。
難怪已進入這里,心靈就如同被洗滌了一般,原來是這些符紙的作用。
“從這條街出去的人,要么就是死于非命,要么就是瘋了,可是沒人能懷疑到這里,若不是遇見你們,我到現(xiàn)在都還在發(fā)愁,到底該怎么辦呢!”
瞥了眼滿臉笑意的王師傅,我突然拽住他的手,拉開衣袖。
干凈的手腕,沒有任何黑影。
“你在找什么?”
王道長翻過我的手,露出我那被黑線緊緊纏繞的手腕。
“是這個嗎?”
我冷冷的盯著他,飛速的抽回手,拉著白萱往后退。
“你不是王道士!”
王道士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渾濁的雙眼逐漸清明。
黑亮的眸子盯著他,漸漸虛化。
突然,那雙眼睛變成個樹瞳,直勾勾的盯著我們。
“蛇!”
白萱驚叫。
王道士暗黃的皮膚漸漸變得干燥,臉頰上的一塊皮落了下來,緊接著,一塊接著一塊,快速脫落。
一個巨大的蛇頭,從急速退落的干皮中沖了出來。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