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倒也沒有拒絕,很快就按照他的需要,把賢妃那位舅舅的住處告訴了他。
蒙恬再三謝過后,就親自去找到了那位先生。
杜良沒想到這深更半夜的會有人過來找自己,還有些疑惑。
多虧了白鹿書院對各個先生的待遇還不錯,到了杜良這個級別的,幾乎每人都會有一個單獨居住的屋子。
蒙恬親自檢查了一下,確定墻壁的厚度足夠,不會出現(xiàn)隔墻有耳的情況之后,又命令一隊親兵在附近守著,然后從懷里小心翼翼的掏出書信給他看了看。
一眼注意到書信上的火漆和蒙恬剛才拿出來的玉佩,杜良也收起了剛才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用力揉了揉眼睛:“大將軍的意思是?”
“所有需要先生做的事情在信中已經(jīng)寫明白了,先生該知道,這些東西足以證明書信來自何方。”
杜良慎重的點了下頭,隨后展開書信。
賢妃在信上把一切都寫得十分清楚明白,杜良看完后立刻就明白了。
隨后,他小心的把書信給燒掉,輕輕撫摸著玉佩,低聲道:“大將軍需要我做什么?”
蒙恬也沒和他客氣,坐在他身旁壓低嗓音問道:“那老匹夫的兒子現(xiàn)在在哪里?”
剛才太醫(yī)已經(jīng)把提取出來的銅汞交給了他,他將這么重要的東西藏在自己包袱里的一個小小玉盒子當中,今天是一定要用上的。
杜良隨手從桌下抽出一張紙,飽蘸墨汁之后在紙上畫了一幅圖。
他把圖紙畫好了之后,叮囑道:“大將軍注意些,這個屈文才平時雖然看著低調(diào),但身邊幫忙照顧的三四個小廝我遠遠看著,應(yīng)該都是會武功的。”
蒙恬一下就懂了,沒想到那老匹夫為了他的兒子準備的還真是夠周到的。
不過這次他親自帶了一隊親兵過來,如果連這點都解決不了的話,也真是太對不起他們多年來征戰(zhàn)沙場的赫赫威名了。
他謝過了杜良后,就趕緊帶人走了出去。
他相信,來自賢妃的消息杜良會牢牢的記在自己心里,絕不會再被其他人知道。
這會兒整個書院十分安靜,除了偶爾走動的值夜人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出現(xiàn)。
蒙恬并沒有驚動他們,反倒按照剛才杜良給他畫的圖紙,在房梁上一路疾馳。
他身后跟著的親兵武功也相當高強,在房梁上快速前進的時候施展著輕功,就連踩到瓦片發(fā)出的聲音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他們連著找了好幾個院子之后,終于發(fā)現(xiàn)了屈文才住的地方。
蒙恬小心地摸了摸那玉盒子,確定周圍沒人之后,立刻從房頂上跳下來。
精兵負責在附近巡邏,一旦發(fā)現(xiàn)有值夜的人在附近出現(xiàn)就先把人給弄暈,免得影響了大將軍的下一步計劃。
摸清楚屈文才他們晚上休息的房間在哪里后,蒙恬湊上前去看了看。
借著走廊上懸掛著的燈籠,還真是發(fā)現(xiàn)門口寫著屈文才和另外兩個學生的名字。
他趕緊從包袱里取出特制的迷煙,透過門縫,小心的把比青香還要細的迷煙伸到門縫里面。
迷煙被點燃后,很快就在房間里蔓延開來。
這迷煙可是太醫(yī)特制的,效果非同尋常,哪怕是有武功的人,只要吸入一點立馬就能和吃了蒙汗藥似的,呼呼大睡三四個時辰。
屈文才就算對他兒子再怎么好,平時考慮的再周到,到底還年輕,不過十五六歲而已,武功應(yīng)該也還沒有強到什么地步。
蒙恬又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后,注意著里面的人呼吸聲很明顯變得重了些,甚至還有人開始打鼾,這才快速的將窗戶也打開,一躍而進。
屋里還有兩個光線很昏暗的燈籠,蒙恬跳進去之后直接提起其中一盞燈籠。
在里面睡著的三個學生周圍轉(zhuǎn)了一圈后,鎖定了屈文才的位置。
又看著他旁邊的架子上放著茶水,連忙快速的將太醫(yī)提取出來的銅汞放在茶水里面,一通攪和。
確定已經(jīng)化開了且滲透入水中之后,又在幾個杯子邊緣都細細的抹了一圈,然后倒上兩杯水。
把這一切做完了之后,蒙恬才發(fā)現(xiàn)在旁邊打地鋪伺候的幾個小廝。
他上前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們呼吸沉重,明顯都吸入了迷煙,這才放心。
隨后,他用力的在屈文才頭上敲了一下。
注意到他的眼皮開始抖動,快要睜開眼睛了,蒙恬連忙放下燈籠,再次從窗戶那兒跳了出去。
他又細心地關(guān)上窗后,招呼著親兵們立刻跳上房頂。
蒙恬耳力非凡,而且是大武出了名的武功高強的武將,這會兒耳朵貼在房梁上時,甚至清晰的聽到了屈文才喝水時喉嚨處發(fā)出的聲音。
屈文才嘴里嘟囔了兩句之后,就重新倒了下去。
里面的人呼吸越來越重,蒙恬靜靜等待著天亮后毒素快速發(fā)揮效用。
不過這第一次的成功倒是來的十分容易,喝下這加了料的茶水后還不到半個時辰,屈文才的肚子就傳來一陣劇痛。
他連忙睜眼從床上坐起來,還來不及披上件外衣呢,就朝著院落外面的凈房跑了過去。
就和陛下的情況一模一樣,他在敬房蹲了一刻鐘,出來時腳步都虛浮了。
可是見小廝還沒醒,他回到房間里后就開始生悶氣。
然而這效果發(fā)揮起來,他的四肢酸軟僵硬的厲害,頭也暈暈的,還沒察覺到有什么問題就暈了過去。
蒙恬希望屈敬能夠盡快把白菌給送過來,又如法炮制,潛入房間當中,把那幾個小廝給踹醒。
其中一個小廝應(yīng)該是很謹慎的,醒來之后第一時間就是去看了一下屈文才的情況。
然而注意到他身上忽冷忽熱,就連脈搏都亂了,小廝十分緊張,連忙呼喚:“公子,公子?你這是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嗎?”
屈文才被叫了好一會兒,終于緩緩的睜開眼睛,痛苦的道:“我剛才肚子疼得厲害,這會兒四肢也快動不了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廝大吃一驚,連忙讓人去請書院的大夫過來檢查。
后面的一切就和趙開濟安排的差不多了,大夫檢查出,屈文才的確是中了毒,而且這毒素正好在茶壺還有旁邊的幾個杯子里,也在杯子邊緣檢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