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么一問,我頓時語塞了。
柳大雙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真不知道我柳大雙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會生在這樣的家庭里。
從小被逼著當神棍不說,現(xiàn)在我親爹還要拿我的命去換柳家的面子。”
“大雙,你別這么說,師父他也是有苦衷的。
我要是柳家人的話,這斗法大會我就替你去了。”
柳大雙笑著搖了搖頭。
“行了,能有你這么個朋友我這命也不算太差,不管我明天能不能活著回來,這些東西你都幫我保管好吧。”
說完,低著頭很是落寞的走了。
翌日辰時,斗法大會正式開始。
按照往屆的規(guī)矩,本應由話事人家族的代表來坐莊。
但如今柳家是什么情況其余三家都很清楚,為了不讓這場面太難看,最后大家一致決定由謝家的謝凡來坐莊。
四個家族的老輩按照規(guī)矩用牛頭祭天,做完開場法事之后謝凡以踏罡步斗正式登上了斗法場的擂臺。
謝凡身穿白衣,頭上戴著一個寫著“一見生財”的高帽,左右手分別拿著哭喪棒和招魂牌子
我雖入行不久,但也看出這是“七爺”的形象,也即我們常說的黑白無常之中的白無常。
沒錯,謝凡的乩童修得就是七爺。
相傳白無常的本名叫做謝必安,而謝家自稱是謝必安的后人,所以他們堅信謝氏族人修七爺乩童能獲得額外的增益。
謝凡上臺之后先是拜祭了斗法場后方供奉的各路神明,隨即又向臺下的眾人行了個禮,笑著說道:“不知哪位想要第一個上臺與我斗法?”
這一次斗法大會由于準備得過于倉促,所以四個家族分別都只派出了一個代表。
除謝凡之外,曹家的代表為曹驚羽,甘家的代表是一個名叫甘墨雨的女孩,柳家則為柳大雙。
這時我和師父以及柳茹萱站在一起,同時看了看柳大雙,示意他干脆直接上臺了事。
但柳大雙卻搖了搖頭。
“還是再等等吧,說不定待會兒有人能打贏謝凡呢,那樣我就不用去強撞他這個刺頭了。”
師父冷哼一聲。
“沒出息的東西。”
臺上的謝凡的話說完,臺下的曹驚羽和甘墨雨都沒有反應。
我看出了他們的心思,這斗法大會雖不像比武那樣會消耗很大的體力,但先出戰(zhàn)者還是會比較吃虧。
因為斗法的過程中其難免會暴露自己的絕招,臺下的后來者看見了便可提前制定應付策略。
曹驚羽和甘墨雨等的就是這個,雖然謝凡是公認的強者,但這兩位也不是沒有獲勝的可能。
謝凡在臺上見眾人都沒有反應,笑著說道:“怎么,都不敢上來?
你們要是都怕輸給本少爺?shù)脑捘沁@擂臺還是別打了吧,直接讓我謝凡繼任新的話事人。”
他的話音剛落曹驚羽手持一柄鐵劍沖了上去。
“我先來會會你!”
我記得之前神廟的事情過后曹驚羽曾說過,要在斗法場上為柳茹萱討回個公道,這時我看他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似乎還真是想要為柳茹萱報仇。
謝凡笑著點了點頭。
“很好。”
這時臺下的師父和柳茹萱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曹驚羽,因為他們的心里清楚曹驚羽是這次斗法大會唯一有可能戰(zhàn)勝謝凡的人。
如果他敗了,那么這話事人的位置基本上就成了定數(shù)。
臺上謝凡和曹驚羽相互拱手行禮,隨著旁邊公證人銅鑼一響,斗法正式開始。
前文中我曾說過地藏庵四個家族的修行和正統(tǒng)的道士不同,他們主攻的是巫、降、咒、乩四個方面。
起乩請神雖然是決勝的關鍵,但在此之前斗法者還是會進行前三項的對決。
曹驚羽和謝凡在拳腳過招的同時使用巫術降頭和秘咒對決,一通交手之后雙方誰也沒能占據(jù)上風。
這時謝凡求勝心切,直接從懷里掏出黃紙和立香開始扶乩。
他先是將三根竹立香點燃插在頭頂,然后咬破手指用血在黃紙上寫請神咒。
符咒無火自燃,隨之謝凡雙手合十,閉目正式念咒請神。
“十方世界,上下虛空,無所不在,無需不現(xiàn),謝氏子孫謝凡,今以三柱清香,做百萬祥云,上通九天,下至冥府,本命不拙,有請七爺上身!”
這個過程大概持續(xù)了不到十秒鐘,謝凡突然雙目一睜,他的臉頓時變得煞白,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極為嚴肅。
他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之后一直沒再眨過眼。
這時我?guī)煾赴櫭颊f道:“七爺上身了。”
這時曹驚羽手持鐵劍再次沖了上去,劍鋒直劈向謝凡的脖頸。
“謝凡,你敢對我的茹萱動手,我今天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