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拆開了掛在胸前十八年的護(hù)身錦囊,只見里面裝有一張符紙和一張字條。
我打開字條一看,得知原來那道士早就料到了十八年后的今天。
他在便條上囑咐我成年之后需得立馬離開瘋爹,否則瘋爹會像當(dāng)年我的生母一樣被天陰命刑克至死。
另外字條上還說,錦囊里的這張道家真符雖然已經(jīng)無法壓制我的命性,但其仍然擁有鎮(zhèn)鬼驅(qū)邪的奇效。
拆開錦囊之后我應(yīng)該繼續(xù)把它留在身上,來日或有大用。
看完這些,我知道自己今后無法再留在瘋爹身邊盡孝,心里悲痛不已。
這時瘋爹捧著我的臉說道:“塵娃,你咋哭了?”
我嘗試著向瘋爹解釋這其中的緣由,告訴他我必須得離開,但瘋爹根本聽不懂這些。
無奈之下,我只得是盡力安排好瘋爹今后的生活。
我將之前積攢的打算用于出外打拼的本錢全都交給了他。
之后又磨完了家中全部的稻谷,給水缸挑滿了水。
我本想做完這些家事當(dāng)天就離開。
但考慮到瘋爹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fù),于是我打算再陪他一晚。
所以第二天晚上我們還是睡在了亂葬崗。
這晚瘋爹很快就睡著了,但我卻憂心著來事難以入眠。
深夜子時三刻,我望著朦朧的夜空發(fā)呆,恍惚聽見亂葬崗的深處傳來有人談話的聲音。
我心中好奇,便爬起來尋著聲音走去。
翻過一片土丘,我果然看到前方的墳地中有兩個人影。
那是席地對座的一男一女。
男的看上去四十來歲,臉上留著長須,身穿藍(lán)白相間的布衫,整個人的氣質(zhì)看上去很是英武。
那女人的打扮則有些怪異,身上穿著火紅的長裙,頭上綰著發(fā)髻,白皙的臉頰上印著兩朵血色的蓮花。
這時女人對那中年大叔微微一笑,說道:“柳明陽,你從地藏庵出來追了老娘三天三夜,難道就不累嗎?
還是說你看上了老娘的美色,如果真是這樣你直說就是,何必如此糾纏。”
那大叔捂著胸口怒聲說道:“紅蓮火鬼你少在這里跟我犯貧,你殺害地藏庵陰陽話事人,已犯下重罪,我柳明陽作為話事人的長子,今天一定要滅了你。”
女人大笑一聲。
“哈哈,滅了我?你憑什么?
現(xiàn)在你我都身受重傷無法行動,在這亂葬聚陰之地我的元氣很快就會恢復(fù),但是對于你這樣的活人。
陰氣反而會讓你更加衰弱。
一個時辰之后不是你滅我,而是我會滅了你,哈哈哈……”
那叫柳明陽的大叔聽了這話直接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
“你……”
我躲在土丘后面得知那紅衣女人是鬼,一時嚇得難以自抑,叫出了聲來。
“什么人!”
我本想扭頭就跑,但想起剛才那女鬼說他們已經(jīng)兩敗俱傷,都無法動彈了。
于是我便也不是特別害怕,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
“二位,晚上好……”
女鬼和柳明陽看到我之后都很是震驚。
我兩眼對四眼睛地跟他們對視了幾秒,這時他們突然都變了臉色。
女鬼一臉微笑地對我說道:“沒想到這子夜的亂葬崗還有活人,這位帥氣的小哥,你幫我殺了這個男人,事后我必有重謝。”
我站在那里愣了愣。“重謝?”
女鬼嫵媚地笑了笑。
“沒錯,不管是錢還是女人,只要你說得出,我都可以滿足你。
這個男人現(xiàn)在重傷在身,動彈不得,你要殺他是很簡單的事。”
我側(cè)過臉看了看這個叫柳明陽的大叔。
他抬頭喘著粗氣對我說道:“小兄弟,你千萬不能相信她的鬼話。
她是從地藏庵靈壇逃出來的紅蓮火鬼,兇惡無比,今晚如果讓她逃脫這一劫必然會后患無窮。
小兄弟,你幫我一把,滅了這紅蓮火鬼,不但是為民除害,他日地藏庵對你也必有重謝。”
柳明陽的話剛說完,紅蓮火鬼又搶著說道:“小哥,我雖然是鬼,但向來都是說話算話的。
今晚你若幫了我,你要什么我給你什么。”
說著,她的紅袖一揮,膝間便出現(xiàn)了一堆黃燦燦的金條。
對于我這種從小窮慣了的人來說,突然看到這么多金子自然是眼前一亮。
可沒等我開腔,柳明陽再次怒喊道:“火鬼,你少在這里妖言惑人!
小兄弟,你可千萬不能被她迷惑呀!”
我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和你們非親非故,但現(xiàn)在你們都要我?guī)兔?,這也太為難我了。
我看要不這樣吧,我到底幫誰由你們給的報酬的多少來定。
大叔,你想讓我殺她,那你能給我些什么呀?”
柳明陽沒料到我會說出這么現(xiàn)實的話來,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小兄弟,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可貪戀!”
我說道:“沒錯,錢是身外之物,但是沒有錢就很苦惱了。
其實我也不是很貪財,我就想今后娶個老婆生個娃,然后守著我老爹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
但是之前有人給我算過命,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生活,所以我覺得人還是應(yīng)該現(xiàn)實一點,錢、女人該要就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