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男人的默許,從那以后打罵便成了家常便飯,我的身上常常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女人白天會拿我取樂,有時候會把剛吸完還未滅的煙頭往我身上戳,看著我害怕卻不敢哭的樣子哈哈大笑。晚上把鎖在閣樓里,嚇唬我會有人販子來把我拐走。
她覺得我是來羞辱她的,每次看到我,都會讓她記起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實,而我也要嘗嘗被折磨的滋味。
小孩子怎么能理解大人的世界呢?可卻要忍受大人的自私而帶來的痛苦。
我每天吃著蘋果等啊等,學(xué)著電視上的人祈禱,希望可以等來我的爸爸媽媽把我?guī)Щ丶摇?/p>
偶然的一天,我現(xiàn)在的阿姨,也就是男人當(dāng)時的鄰居,到男人家串門,看到了在沙發(fā)上光溜溜啃蘋果核的我。
那個蘋果已經(jīng)被我啃得只剩下了一個核,我卻舍不得扔掉,因為那是我唯一的糧食,沒了它我就要餓肚子。
阿姨看到小小的我非常心疼,她萌生了領(lǐng)養(yǎng)我的念頭。
兩天后,她再次來到家里,指著沙發(fā)上的我對女人說:“這個女孩長的挺可愛的。”她瞥了女人一眼,繼續(xù)道:“我看你也沒空照顧她,我弟弟沒孩子,不如把她給我弟弟?”
我木訥地轉(zhuǎn)過頭看了女人一眼,女人惡狠狠地瞪著我,沒好氣道:“看什么看?我們又不欠你的,趕緊滾。”
就這樣,阿姨花了五百塊錢給女人買了一套衣服,把抱著破舊布娃娃的我領(lǐng)進了我現(xiàn)在的家。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看我可憐,對我產(chǎn)生了一絲絲憐憫。
在我被幾次“易手”后,給了我一對非常好的父母。
新爸媽確確實實把我當(dāng)成了親生女兒,待我非常好。
第一天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媽媽看著我一身的傷痕,偷偷抹眼淚,爸爸則在一旁不住的嘆息:“這家人太狠了,怎么能下得了手?”
他們給我找了一間幼兒園,讓我不至于再成為一個“小文盲”,每個周末會帶我出去玩,給我買新衣服,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
擔(dān)心我在新家過得不舒服,媽媽每晚都會陪我睡覺,一直到十二歲。
學(xué)校里有人說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時,爸爸便會沖到他家,揪著他的衣領(lǐng)子,讓他給我道歉。
即使新爸媽給了我百分之百的愛,但是被拋棄的恐懼和沒日沒夜的焦慮,還是一直伴隨著我。
尤其每次受到驚嚇,我的心臟會砰砰響個不停,伴隨著身體劇烈的顫抖和窒息,嚴(yán)重時甚至?xí)涿顣灥埂?/p>
直到過了很久,我才知道這是焦慮癥的癥狀。
這個癥狀一直伴隨著我,直到高中,因為壓力太大,我的焦慮癥越來越嚴(yán)重。不出意外地,原本成績很好的我,高考失利了,考試那天,我莫名其妙開始流鼻血,最終倒在了考場。
數(shù)學(xué)沒寫完,最終只考到了一個二本院校。
大三那年,我在校外參加活動的時候,遇到了我現(xiàn)在的男朋友,他是一個特別溫暖的人,跟爸媽一樣,給了我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
但是,那時的我,連愛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更不要說給其他人幸福,我只能像一個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牢牢抓著他。
終于有一天,他對我說:“小陌,你去看看心理醫(yī)生吧。”我腦子里緊繃的一根弦啪地一下斷了,仿佛自己被人扒光了晾曬在太陽下,一遍遍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