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歷二十三年。
北燕南齊兩國聯(lián)盟進(jìn)犯武朝北涼。
三十萬大軍長驅(qū)直入,馬蹄突破北境,大軍所過之處,生靈涂炭,哀鴻遍野,尸骸遍地!
人間煉獄之中,北涼王率領(lǐng)麾下二十萬北涼軍拼死反抗,糜戰(zhàn)三日,久等援軍不到,最終二十萬北涼軍戰(zhàn)死沙場,北涼王府滿門忠烈死傷殆盡,唯有尚在襁褓的楚默僥幸逃過一劫。
北境失守第三日,燕齊兩國穿越?jīng)鲋?,直逼京都而去?/p>
武帝得此消息龍顏震怒,欲與燕齊兩國死戰(zhàn),可相爺蔡晶,卻是在朝會上提出割地賠償與敵軍合議,且獲得諸多大臣贊同。
無奈,武帝只得讓出三城三郡,黃金二十萬兩與敵國求和,戰(zhàn)事才告一段落。
……
時過境遷,十年時間彈指一揮間。
當(dāng)初的北涼王府如今早已無人問津,滿門忠烈更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不少百姓遺忘。
京都,大武皇朝帝都。
川流不息入城的人流之中,一輛滿是灰塵的馬車混跡在人流之中緩緩前行,在距離京都城門不足數(shù)丈之地停了下來。
“公子,我們到了。”
馭馬老者回頭看了一眼車簾后的身影開口道。
掀開車簾,一個身穿白衣,樣貌英俊的青年從馬車上掉下,仰頭仰望了一眼城門上那碩大的兩個字。
京都!
“這便是京都,果真不是北涼之地能夠與之相比的。只是不知道這京都的姑娘,跟北涼相比,又會有什么不同之處。”
青年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定金子反手一扔給到了馭馬老者,隨后二話不出,徑直朝著京都城門而去。
飄香樓。
做為京都最有名的青樓,飄香樓每日接待之人基本上都是京都那些達(dá)官貴人,世家才子,但就是這樣一家日進(jìn)斗金的春樓,整個京都卻是無人知曉他的東家是何身份。
今夜的飄香樓極為熱鬧,尤其是位于大廳中央的一處位置,更是被飄香樓的姑娘圍的水泄不通,只因今日,飄香樓來了位出手闊綽的公子,短短半個時辰,已經(jīng)散去千兩白銀。
飄香樓從來不缺闊綽的公子哥,但如此高調(diào)之人也是平生難見,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少年是何人?行事如此高調(diào)!”
“本公子也是第一見,想必應(yīng)該是初入京都的世家紈绔公子吧。”
“非也,在下識的此人,此人乃是北涼王府世子,楚默!”
“楚默?難怪,本公子雖聽過他之名,卻并未見過其真容,今日一見,果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百聞不如一見啊。”
“哎,想我朝北涼王府滿門忠烈,只是可惜,十年之前為抵御燕齊兩國,北涼王府滿門忠烈死傷殆盡,唯一的后人卻是……北涼王府真是家門不幸啊。”
“只是,這小子不是一直呆在涼州嗎?為何會出現(xiàn)在京都?”
“你忘了?再過兩日便是北涼王的忌日,此子來京想必是為了祭奠而來。”
此時此刻,飄香樓內(nèi)不少知道一些內(nèi)幕的人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他們的目光無一例外,都落在了那被鶯鶯燕燕環(huán)繞的楚默身上。
……
亥時。
似有幾分醉意的楚默搖搖晃晃走出了飄香樓,剛走到一處拐角之時,楚默的對面突然出現(xiàn)了幾道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些人身穿飛魚袍,玉冠束發(fā),手持長劍,目露兇光的看著楚默。
楚默歪了歪腦袋,面露好奇之色,隨后突然咋呼出聲:“打劫的?大膽!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北涼王世子!”
對面幾人聽到楚默竟是把他們當(dāng)做毛賊,頓時臉色一沉,其中一人冷喝出聲:“楚默!”
“咦?你居然認(rèn)識我。”
“楚默,我家主人想要見你一面。”
說完,只見夜幕之中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吭诹藥兹松砗蟆?/p>
車簾掀開,一名身著錦服的青年從車廂內(nèi)走出,隨后跳下馬車緩步走到了楚默身前。
青年嗅著楚默身上傳來的酒氣以及那庸俗的胭脂水粉的氣味,眉頭不由輕皺。
“你找我?”
楚默淡淡問道。
“不錯!”
青年居高臨下看著楚默,絲毫沒有將其放在眼里。
“什么事。”
“沒事兒,只是本少時常聽聞北涼世子之名,今日得知世子入京,所以前來看看罷了。”
“看完了?”
楚默歪了歪腦袋。
青年一愣,看著楚默的表情竟是一時語塞。而還不等他開口,楚默竟是直接越過了他的身側(cè)朝著前面走去,同時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也在他耳邊隨之傳來。
“那什么,小爺我雖然是出了名的花花世子,但對男的,本世子卻是沒興趣。”
青年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看著楚默遠(yuǎn)去的背影,青年也并未在追上前去。
“走!”
青年冷哼出聲,當(dāng)即坐上馬車揚長而去。
等到青年離去之后,楚默臉上原本充滿的笑意逐漸消散。
“李乾,大武皇朝太子,有點意思。”
楚默喃喃出聲道。
“少主!”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了楚默的身后。
來者少年,面容俊朗,身材偉岸,手持一柄三尺長劍,劍雖在鞘,但依舊難掩其鋒芒。
于子軒,一身武道已達(dá)化境,乃年輕一輩中翹楚。是楚默父親麾下四大戰(zhàn)將于嘯天的后人。
當(dāng)年一戰(zhàn),于嘯天隨北涼王戰(zhàn)死邊疆,樹倒猢猻散,于家也跟楚家一樣逐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
“怎么樣?”
楚默頭也不回的問道,言語之中再無之前的玩世不恭。
“啟稟少主,一切正常。”
楚默點了點頭,深邃的雙眸之中精光一閃而過。
十年之前,金燕兩國大軍來犯,他父親率領(lǐng)大軍苦苦支撐,朝廷雖派兵馬支援卻遲遲未現(xiàn),從這一點不難看出,這恐是朝廷之中有人從中作梗,想借助兩國敵軍的手,鏟除異己。
楚默此次孤身一人進(jìn)京,為斬草除根,這幕后之后恐會對他不利,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這個道理楚默比任何人都明白。
“一切小心行事,京都不比北涼,敵在暗,我們在明,須步步為營。此次回京,目的之一是為祭奠家父跟幾位叔父,但最重要事還是調(diào)查當(dāng)年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作梗,阻止援軍支援北涼!”
說到這,楚默的身上頓時彌漫出了一股冰冷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