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知道就行了,讓你的頭過來見我,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在懷安城保護這些百姓,還是保護這些富戶豪紳的。”
李越說出這話之后,帶頭官兵也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看著李越那盛氣凌人的樣子,就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
嘴角抽搐著,看向一旁被打的刀疤家丁,隨之抽出佩刀,直接指向王家的所有家丁。
“王家公然挑釁國法欺辱百姓,我等維護淮安城秩序,遇到此事,必須秉公處理,這些家丁全都給我抓起來。”
帶頭官兵一臉嚴肅地下達命令。
面對突如其來的改變,王家家丁都是一臉茫然。
“關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课覀兝蠣斂墒歉偙笕岁P系密切呀!”
刀疤家丁剛剛說完話,帶頭官兵上前就是一巴掌,將他直接打暈過去。
“混賬,總兵大人怎么會認識你們家這樣無賴的人?”
帶頭官兵根本沒有理會李越,只是將鬧事的家丁全部帶走。
這一幕讓李越看得有些發(fā)愣。
原本以為會與兵勇斗智斗勇一番,可沒想到,帶頭的官兵也是一個腦子極為通透之人,既沒有得罪李越,也沒有當著眾人面折了面子。
“這個當兵的有點意思,以后見面應該多多了解一下,說不準也算是一個得力干將。”
李越看著已經走遠的帶頭官兵,不由得暗自感嘆起來。
同時邋里邋遢的老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來,將原本被丟在地上的令牌又撿了起來。
看起來他并不在意,但揣在懷里,臉上還是浮現(xiàn)出一抹難以掩蓋的神情。
老人耐人尋味的表情,似乎是滿滿的回憶。
“謝謝你。”
老男人聲音有些沙啞,說完之后對著李越點點頭,隨之轉身就要離去。
“等一下,我想問一下,你真的是戚家軍嗎?”
李越臉上難以掩蓋的興奮,若是眼前這人就是戚家軍的,那么這就是他想要的教官。
只不過戚家軍在天啟年間就已經被內耗消失了。
“算是,也不是,畢竟過了幾十年,戚家軍早就已經被人淡忘了。”
老男人臉上露出一抹悲傷之色,隨之背對著李越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這位大哥,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有事相求。”
李越臉色凝重地走上前去,看著滿面瘡痍的老男人,不由得露出了敬畏之色。
“哈哈,你這人有點意思,跟一個死人有什么好說的……累,要找地方休息了。”
老男人冷冷一笑,繞過李越繼續(x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根本就沒有想與其交談。
“我不清楚你姓什么,但我知道戚繼光他是一個為國為民,頂天立地的漢子,現(xiàn)在國之危難,他若活著,定然會奮不顧身。”
李越一臉義正詞嚴地說道。
“你說這些沒有用,戚家軍已經沒了,我只不過是一個應該死卻沒死的人。”
老男人停頓了下來,臉上滑落下淚水。
走到前面的李越,看到這一幕,心中已經篤定,眼前的人百分百是戚家軍。
“該死的人,你知道什么叫做該死的人嗎?大丈夫為國為民,死而后已,這樣的人,就算死,也是由死而生。”
李越臉色嚴肅地看著老男人,說話時的聲音也加大了幾個分貝。
聽到這一番話,老男人似乎有所觸動。
同時他看向四周,皺起眉頭,并沒有多說什么,一把抓住李越,就直接向著巷口走去。
這個時候大街上的人已經散去的差不多了,兩人走到巷口時,周圍已經沒有什么人。
“年輕人,我不知道你身后有多強大的勢力,但我要提醒你,戚家軍這個詞很忌諱,很多人都害怕。”
老男人鄭重地說道。
“我知道你忌憚什么,戚家軍的勇猛戰(zhàn)無不勝,使得朝廷很多人都出于嫉妒和害怕,才會把戚家軍當做眼中釘,滅之而后快。”
李越通過歷史自然明白,戚家軍的滅亡主要來自內部的內耗,與戰(zhàn)爭沒有太大的關系。
“你既然知道這些,那你應該明白我的處境,我是一個不怕死的人,而你不一樣,年輕人,以后的路很長,要珍惜。”
老男人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讓我怎么珍惜?海外有倭寇,關外有清朝鐵騎,關內還有流寇四起,你所說的珍惜就是明哲保身罷了。”
李越義正詞嚴地說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那有什么用,朝廷現(xiàn)在管嗎?內憂外患是誰造成的,難道是我們這些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嗎?”
老男人一臉憤恨地說道。
“錯了,我告訴你,保家衛(wèi)國不僅是朝廷的事,而是這個國家所有男人該做的事,有朝一日外族踏進關內,男人就變成閹人了。”
李越臉色凝重,說話的同時雙手還抓住了老男人的上衣,看起來十分激動的樣子。
“年輕人,說說你想怎么樣?我是一個廢人,沒什么用啊!”
老男人顯得有些無奈,低下頭看著一條瘸了的腿,露出苦澀的笑容。
“怎么沒用?你是戚家軍,我要讓你再訓練出一個戚家軍來,讓這個戚家軍保護大明的百姓。”
李越激動萬分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老男人整個人都愣住了,雙眼原本混沌無光,在這一瞬間冒出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塵封已久的寶劍,突然出鞘,寒光凜冽。
“你說讓我訓練出一個戚家軍來保護黎民百姓,你這話當真?”
老男人十分激動地說道。
“若有一天我做不到,項上人頭,盡可拿去。”
李越臉色鎮(zhèn)定地說道。
看到如此堅決的表情,老男人也有些動容,不由得退后幾步,整個人呆立在當場。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再死一回,我會用我的命重塑戚家軍的往日榮耀。”
老男人面色嚴肅,挺直了腰板,看上去又高了幾分,感覺往日的雄風,再次地歸來。
“很好,跟我走,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我們李家世代行醫(yī)施藥,就是為了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現(xiàn)在亂世當?shù)?,必興兵護之!”
李越聲音不大,但字字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