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的話雖然有些僭越,但此時的馬皇后和朱標(biāo)還活著,朱元璋并沒有那么重的戒心,所以對于心系天下的人還抱著較大的寬容心。
“但是為什么陸先生您不去做官呢?”朱標(biāo)這時疑惑道:“在朝堂做事,豈不是更能為天下出力?”
劉昌祿也好奇地看向陸寧,這個問題他也一直想問來著,當(dāng)初他曾經(jīng)勸陸寧做官,并承諾自己會動用關(guān)系幫陸寧往上爬,結(jié)果陸寧死活不樂意。
“不存在的。”陸寧搖了搖頭:“我這個人吧,喜歡美食,也愛美女,當(dāng)了官,我是不是就不能做生意了,再想享受生活就得貪污,咱們那位陛下可喜歡殺貪官,我才不去送死!”
“更何況,我要是當(dāng)了官,那也算是淮西一脈的吧?隴西頭目胡惟庸都快死了,我這個時候上去,不是等著被牽連送命嗎?”
“胡惟庸要死了?”朱元璋一臉震驚。
這小子在說什么胡話?胡惟庸正值盛年,身體比他這個常年廝殺的皇帝都好,怎么會快死了呢?
“陸先生您是不是喝多了?”朱標(biāo)懷疑陸寧在說醉話。
“呵呵,是咱們皇上要?dú)⑺?rdquo;陸寧笑著拋出一個炸雷。
他倒不是喝醉了嘴沒把門的,而是想秀一下自己的才智,讓眼前這對肥羊父子踏踏實實在長寧縣跟自己合作。
剛才開宴的時候,他可是看見了,那個馬夫一樣的侍衛(wèi)裝作端菜,其實偷偷每樣都嘗了一口,這不是嘴饞,而是試毒!
什么人才用試毒啊,土大戶都沒這習(xí)慣,都得是傳承已久的世家或者貴族才有這個習(xí)慣!
陸寧倒是沒敢往皇上太子那個方面猜,他只是覺得這父子二人不簡單,不管是世家之人還是新貴,都對長寧有大用。
所以才想著露一手。
然而他露這一手,卻把朱標(biāo)和劉昌祿嚇壞了,劉昌祿偷偷在桌子底下踢陸寧,希望他清醒一點(diǎn),陸寧卻給了他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陸先生別說笑了,據(jù)我所知,皇上跟胡相君臣相得,皇上怎么可能想殺胡相?”朱標(biāo)親自給陸寧倒?jié)M了酒,完全沒信陸寧的話。
然而朱元璋卻開口了:“小陸先生,您給我說說看,我就喜歡聽這些大官們的事兒,樂呵,呵呵!”
其他人沒感覺到什么,朱標(biāo)卻覺得有些發(fā)冷,因為他知道,自己父皇想殺人的時候偶爾就會有這樣的語氣。
但是這殺氣是奔著誰的?陸先生嗎?不應(yīng)該,父皇一般不會為了幾句話就殺人。那是……胡相?
不敢細(xì)想,不敢細(xì)想……
“胡惟庸這個人吧,靠著淮西一脈的身份和李善長起身,但是他這個人能力一般,只擅長結(jié)黨,平時倒是可以用來對付浙東集團(tuán)的人,但是現(xiàn)在淮西一家獨(dú)大,他飄了,敢跟皇帝爭權(quán)!”
“只是爭權(quán)而已,皇上未必會殺他吧?畢竟他也是老臣了。”朱元璋喝了口酒,淡淡的說道。
“呵呵,他算什么老臣,宋景濂文臣之首,李善長居后統(tǒng)籌,他胡惟庸干了什么?清除異己而已。對皇帝不忠,對百姓沒用,只有結(jié)黨營私的副作用,該死了。”
“聽你說的,還真有道理。”朱元璋笑容滿面。
朱標(biāo)汗都快下來了,聽自己父皇的語氣,恐怕還真的起了殺心?
為什么平時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我這個太子是假的吧,還不如人家陸先生,屈居一隅,卻連皇上的心思都猜的清清楚楚。
“陸小哥兒,咱們王家在朝中也是有些人脈的,你若是有意仕途,不必?fù)?dān)心那么多,咱還是能保得住你的。”朱元璋又勸說道。
朱標(biāo)懂了,父皇這是看上這個人才了,連稱呼都變成小哥兒來!
不過是一介商賈,便能將一縣之地打造成這般景象,若是登上高位,那大明得成什么樣?。?/p>
“多謝王老哥,不過我才十八,倒也不急著考慮這些。”
“什么,子安你才十八?”朱標(biāo)差點(diǎn)一口酒噴出來。
他還以為陸寧只是長得嫩,卻不成想竟然真的這么年輕。
十八歲就能做出這等成就,十八歲就能把沒見過的政局猜得這么透徹,這特么是妖怪吧?
酒足飯飽。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陸寧給朱元璋父子安排了最好的房間,然后便和劉昌祿一起告辭。
出了酒樓,陸寧笑了起來:“劉老哥,干得漂亮,這兩位絕對是大魚,長寧現(xiàn)在來的商人都是小打小鬧,只要王家父子入駐,再通過他們拉來一些同等級的,咱們長寧就等著起飛吧!”
“子安啊,你就不怕遇到大魚,把你吃了嗎?”劉昌祿有些擔(dān)心,他也看出來了,這王家父子恐怕比他之前猜的還要厲害一些,萬一他們不守規(guī)矩,貪了陸寧的產(chǎn)業(yè),那可就是滅頂之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