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那不就是我的岳丈大人?
不對,現(xiàn)在不是認(rèn)親的時候!那小鬼齜牙咧嘴的瞪著我,隨時可能撲向我!
怎么辦?驅(qū)鬼?
猶豫間,司機緊跟著上了車,對我搖了搖頭。
我不明就里,車子已經(jīng)發(fā)動了。
我心道不對勁,司機難道看不到這倆鬼么?還是說他故意沒有驅(qū)鬼?
車子開得很快,過彎道都發(fā)出了‘呲溜’聲。
考慮后排隱私,后視鏡的液晶屏顯示的是車后,要看后排情況只能自己回頭。
可我剛回頭,一張小鬼的臉差點懟我臉上!
我嚇得瞪大兩眼,但還是強行忍了下來:“伯……伯父沒事吧?!”
云青嵐瞪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的意思。
我干巴巴只能回過頭。
那小鬼卻仍跟著我的臉扭過來。
我看著前方,她咧嘴盯著我。
我捏著兵符的手在抖,幾乎脫口念咒。
“陳先生,別擔(dān)心,馬上到醫(yī)院了。”司機忽然說道。
我張著嘴,不知道他這時候提醒是幾個意思,是讓我不要動?還是到了醫(yī)院這便宜岳丈就有救了?
不知道是演技達標(biāo)了,還是我不動敵不動,那小鬼嘴角發(fā)出詭異的笑聲后,又回去抱著岳丈的脖子了!
我暗自松了口氣,心里卻翻江倒海:怎么會這樣?這女鬼沒有攻擊我和司機,難道……
再回頭的時候,小女鬼坐在岳丈肩膀上晃著腿,至于另一個女鬼,則摟著他的臂膀,雙目無神,木訥看著我。
云青嵐拿著紙巾給岳丈擦汗,臉上全是擔(dān)心。
這倆女鬼,沒有傷害后座的父女!
那只剩下一個答案:岳丈是兩個女鬼的磁場!
有地縛靈,當(dāng)然也有討債鬼。
凡人做了虧心事,有愧于鬼,自會有鬼來討債。
不一定是熟,也不說是生,但心中把事情歸咎自己,陰魂則來。
我以前就曾經(jīng)遇到過幾個孩子為了比膽量,墳頭撒尿最后把鬼帶回家的事。
這倆女鬼依稀相似母女,難道是云青嵐的母親和妹妹?
抱著警惕和疑問,我們出現(xiàn)在市人民醫(yī)院中。
好幾輛豪車陸續(xù)下來一群人,幾乎簇?fù)碇勒珊驮魄鄭贡枷蚣痹\室。
看人這么多,我多少松了口氣,但左右一看,沒見毛苔和武良夜人影,估摸著云家沒準(zhǔn)備帶他們來。
還沒進急診室,岳丈就被醫(yī)生判斷要立刻手術(shù),所以直接推進了手術(shù)室。
“我說什么來著?老大總是這樣酗酒,早晚有一天出事!”
人群中,中年人陰沉地哼了一聲,他依稀有岳丈七分樣貌。
“老四,你胡說什么?現(xiàn)在是肺部有問題!和酗酒有什么關(guān)系!”另一位中年男人不滿道。
“二哥,老四,大哥都進醫(yī)院了,你們還嫌不夠亂!都少說兩句好么?剛才不是你們在一旁亂講話,說什么名門貴女淪落到娶個道公佬之類的話,大哥會氣成這樣么!?”
駁斥他們的中年婦女,我猜測應(yīng)該是云青嵐的三姑。
云青嵐的幾個長輩打圍吵嘴,還不時看向我這邊。
我卻暗道這些人還真是閑得慌,就不怕兩只鬼去了急診室出點什么事?
可眼下他們云家家事不是我能管的,我一沒進門二沒資格三沒顏面,除了盯著云青嵐,根本沒別的選擇。
云青嵐身邊除了站著助理,還站著一位貴婦人。
她看起來不過三十多的樣子,面如冷霜,連我都不敢輕易靠近。
可能見我心事重重,司機把我拉到了一邊,小聲說道:“陳先生,那位是云小姐的媽媽云夫人……”
“岳母?”其實我也猜出了一半,對這問題也沒太糾結(jié),反倒是車上的事讓我耿耿于懷:“那……倆東西是什么?”
“東西?什么?哦哦……你說那倆東西呀……”司機輕咳一聲,接著道:“你看見了?”
“廢話!”
“嘿嘿,那個病和她們無關(guān),怒傷肝,憂傷肺,云先生是被氣到的,當(dāng)然,也和平時酗酒有關(guān)。”司機苦笑。
我暗道今天真能來事,不過這應(yīng)該不是最要緊的,其實云青嵐臉上死氣濃郁不散,今晚更兇的事可能還沒來!
“云夫人的表情你也看到了,哎,有錢人家,就是能折騰呀,換我,讓我忠貞一輩子都樂意。”司機嘀咕的同時,又碎嘴道:“奈何云夫人不是云先生的初戀呀……”
那女鬼是便宜岳丈的初戀情人?
恍然過來的我點頭認(rèn)可:“怪不得了,不過那小的……”
“小的是被連帶的,作孽呀。”司機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但話鋒一轉(zhuǎn),就問我道:“對了,你家的番薯好吃么?”
“……”我瞪了他一眼,不打算再搭理他了。
而這時,幾位云家人吵得更是激烈了。
“大哥是做了蠢事,但罪不該死!二哥你自己比大哥好多少?有點錢就去澳城賭,爸幫你平了幾次賬了?沒把繼承權(quán)給你們真是做對了!”老三已經(jīng)顧不上給臉了。
這下老二急了,罵道:“你一個嫁出去的,我就算敗云家一分錢,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就你干凈,你把云家的錢拿去貼補你家吃軟飯的,比我敗錢少?還有,你不看看老四,他做的那些事,有哪件不比老大和我出格???”
“二哥你攀咬我干什么?!”老四氣得是抬頭瞪眼。
估計被吵到了,跟來手術(shù)室的醫(yī)生終于忍不住站出來:“人都上手術(shù)臺了你們還吵什么?要吵回家里吵,這里是醫(yī)院!都散了!只留嫡系親屬!”
云家人再財大氣粗,也顧慮著大族顏面,看到云家大嫂冷著臉先走了,他們也不好再留下來。
就這樣,整個急救室門口,居然只剩我和云青嵐、司機三人。
一看這陣容,我心下咯噔一跳:兄弟們!家人們!剛才熱熱鬧鬧的多好?怎么都走了?
人多陽氣重,磁場亂!現(xiàn)在不是走的時候呀!
可當(dāng)我心中哀嚎的時候,空蕩蕩的手術(shù)室走廊里,不知什么時候忽然氣溫陡降下來!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耳朵里,恍如幻聽的戲曲聲,一下子貫入我的耳膜!
我循聲猛看向走廊盡頭,下一刻寒意涌上心頭!
猛鬼搭戲臺,半夜有冥親,一曲鳳求凰,只為迎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