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guān)系的,父皇,來皇宮之前,我去見了老師,他也同意我的做法。”
聽到這話,皇上不說話了。
從小,付南綰有什么難以抉擇的事情他都是讓她請教紀先生,畢竟紀先生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僅是他的才學(xué),更是因為他那種讓人信服的神秘力量。
就連嫁給方顧這件事,也是因為紀先生默認了,他才同意的。
皇帝想到這些,又嘆了口氣,輕輕說道:“既然如此,你千萬要小心,這次你回去,我會給你安排幾個侍衛(wèi)在身邊保護你。”
付南綰知道搬出老師的話,父皇一定會同意的。
她重重的點點頭,也同意了給她安排侍衛(wèi)這件事情,畢竟這樣的話父皇也會更放心一些。
父女兩人又談了一些知心話,付南綰才回到了自己原先住的云鶴宮。
大殿里沒有人,只有外面的門口有兩個守著的侍衛(wèi)。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天了,付南綰本以為院子里應(yīng)該會有很多黃色的落葉紛飛,卻沒想到進去以后,院子里竟然很是干凈。
“看來公主走了以后,皇上也在每天命人打掃呢。”
付南綰看見這久別重逢的云鶴宮,心底一陣感動。
不僅是沒有落葉,她的小花園還有正在綻放的菊花,魚池里還有幾條錦鯉在戲水,甚至石桌上還有一個茶盞。
只是一抬頭,看見宮殿之上還掛著她出嫁那日大紅的綢緞,付南綰卻開心不起來了。
那日她本以為自己從這里出發(fā),是去了讓自己幸??鞓返牡胤?,結(jié)果沒有想到,在都督府的這兩年是她最不快樂的兩年。
甚至大婚那日,方顧都是去了白新月的房,一直到今天都沒有碰過她。
誰能想到已經(jīng)出嫁了兩年的臨安公主到現(xiàn)在還是個徹徹底底干凈的人呢。
而她因為曾經(jīng)深愛著方顧,在都督府受什么委屈都忍著,以至于落到了如今的下場。
“阿喜,命人把那紅綢子都給我撤下去。”
阿喜看著公主突然嚴肅的臉,沒敢猶豫,直接出去找人。
付南綰繼續(xù)往大殿里面走,只是看見門時,突然發(fā)現(xiàn)了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門外應(yīng)該是有個木杖橫在兩扇門上面的,防止被風(fēng)吹開弄臟里面的房間,只是這門外卻沒有木杖。
她正疑惑時,恰好來了一陣風(fēng),門被輕輕的吹開了一個縫。
對著門,有一個窗子半開著,也隨著風(fēng)輕輕的晃了兩下。
想到院子里石桌上那個茶盞,付南綰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趕緊推開了門。
這宮殿的大門一打開正對著的是一個大堂,大堂左右各有一扇門通向兩個寢宮,東邊向陽的大寢宮是付南綰的房間,西邊的兩個小寢宮其他人都是空著的,但是付南綰卻讓照顧她的宮女們住在那里。
進屋子以后,付南綰瞧兩邊通往寢宮的門都是關(guān)著的,就快速跑到了那扇打開的窗前。
窗邊沒有落灰,很明顯并沒有打開很久。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看樣子是以前照顧她的宮女們和皇帝派來的侍衛(wèi)到了。
“快來人,快去后面追。”付南綰趕緊沖著他們喊到。
只是一回頭,她突然撇到旁邊的柱子后面有一張白色的紙條。
彎腰撿起來一看,上面赫然幾個大字寫著:六個月后。
六個月!
看到這個時間,付南綰不禁打了一個冷戰(zhàn)。
那正是父皇被殺,她葬身火海的那幾天。
她既然從死亡之時,重生回了六個月前的今天,那就必須阻止那件事!
“公主,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阿喜急匆匆的第一個沖進來,生怕她出現(xiàn)什么意外。
付南綰看了一眼后面眾多的宮女和侍衛(wèi),想了想還是輕輕搖搖頭。
不能打草驚蛇,她必須在暗處才行。
她恢復(fù)淡定,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淡淡的回道:“沒事,只是看見后面有只野貓過去,怕它不小心傷著別人。”
聽到這話,后面的這些人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有刺客。
付南綰面色凝重,低頭把手里的紙條塞進袖子里,卻在低頭的這一瞬間,錯過了四個侍衛(wèi)之中,一人臉上異樣的神色。
“你們?nèi)ナ帐笆帐?,本公主休息一下?rdquo;
這一休息,便休息到了深夜。
看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本是在后門守門的石竹突然抱著肚子慢慢蹲下。
“哎呦,我這肚子怎么突然這么疼。”
旁邊的侍衛(wèi)看見兄弟這樣,不免關(guān)心道:“要不你先去如廁,我自己在這里也行。”
石竹抱著肚子彎著腰點點頭,一步一步向后院釀蹌走去。
在身影完全沒于夜色的竹林之中時,他竟是忽然直起腰來,向四周望了望,而后翻墻離開了云鶴宮。
趁著黑夜的掩護,石竹避開宮中巡邏官兵的視線,飛檐走壁離開了皇宮,武功之高不像是一般的侍衛(wèi)所能有的。
他來到了宮外一處不小的院落,左右看看后有規(guī)律的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女子,看見石竹明顯很是驚訝,她快速的把他拉近院子里。
“你怎么回來了?這么危險,發(fā)生了什么嗎?”
石竹時間緊迫,沒有回答石燕這一連串的問題,只是拉著她沖進了屋子里。
屋內(nèi),齊慕禮正坐在書桌前,桌子上攤開了一本書,卻久久沒有翻動。
聽見外面的動靜,他有些煩躁的扣上書,抬眼看向正要進門的石竹。
“怎么回來了?不是叫你好好埋伏在皇帝身邊,沒事不要回來嗎?”齊慕禮薄唇輕啟,面色冷漠。
看見明顯心情不好的主子,石竹在門口停頓了一瞬,可是想想事態(tài)緊急還是大著膽子湊到前面,小聲回道:“今日臨安公主到宮中,皇帝命四人隨她回到都督府負責(zé)保護她,我就在其中。并且她回到云鶴宮時,手里拿了個紙條,具體是什么我不清楚。”
石竹本以為說完這番話主子會更煩,結(jié)果沒想到他竟然看起來高興了一些。
齊慕禮挑了挑眉,面色緩和下來,聲音也有了些許溫度,“既然如此,你就在都督府吧,密切關(guān)注她的行動,每日寫一封信給我,從她起床到睡覺,事無巨細的都要寫下來。”
然而聽到這話的石竹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