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此時也是震蕩不已,這鬼孽的哭嚎聲迷障了車廂里的一眾村民,村民們嘶吼著,連撕帶咬著朝蘇吏叔撞了過去。
蘇吏叔臨危不動,雙腿岔開雙手泛青,一把便摁住想要過來撕咬他肩膀的老太婆,一聲槍響般的動靜,老太婆砰的一聲朝后飛去。
其他村民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自我意識,也都不躲避,連帶著都被跌倒在后車廂。
蘇吏叔雙瞳泛青,滿臉怒容,叫喊道:“再來!”
眼看小巴就要倒向那個險峻的山溝了,我的腦門冒出冷汗,小巴不遠(yuǎn)處的八卦盤在不斷的變換位置。
“秉府執(zhí)公,眼見方為實!”
我的雙瞳疼痛難耐,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但是八卦盤的位置卻逐漸清晰。
“五數(shù)、二祀、紅廷”
我的心里默念著,不斷計算著八卦陣十秒之后落下的位置,生門易變,捉住它很浪費(fèi)精力。
“沖過去!”我算出了八卦陣落腳的位置,那就是移動的生門!
司機(jī)雙眼緊閉,滿臉肥肉發(fā)顫,大叫著踩緊油門。
只聽轟隆一聲,緊張的我抬起眼皮,看見前車窗外的景色已經(jīng)是一條彎曲的公路,而那個山溝溝則消失不見了。
我?guī)ьI(lǐng)著整輛車的人逃離了鬼障,一股念力從我心中油然而生,聽我爺爺說,這種摸不著的念力可以讓我在遇見磨難或奇詭之事的時候可以心中坐定,不畏不懼!
就像是培養(yǎng)自信的方式一樣,你越自信,遇見事情就會辦的越好,是一個正循環(huán),,但是越自卑,相反事情就會不盡人意,反而讓你更加自卑,是一個負(fù)循環(huán)。
眼看沖出鬼障,我回頭朝蘇吏叔擔(dān)心的問道:“叔,這幫村民沒事吧?”
蘇吏叔冷哼一聲,看了一眼逐漸恢復(fù)正常顏色的雙手,無所謂道:“沒事,我收著力呢,這種力道,不僅不會傷到他們,還有利于幫他們拓經(jīng)開脈,對于上了歲數(shù)的人很有好處。”
一聽這話我就放心了,雖然剛才自己的全神貫注在八卦陣上,但是身后的哀嚎聲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心想可別把這幫村民打壞了,那還得賠錢。
后車廂的村民們逐漸恢復(fù)意識之后,都各自心虛地坐在椅子上。
只有那個我給讓過座的老頭,憨笑著朝我感謝了一句:“謝了孩子,如果不是你,車?yán)锏娜司屯炅恕?rdquo;
我微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再說什么。
進(jìn)了縣城之后,我和蘇吏叔在宮家墳下的車,一下車便看見一整條小吃街。
我的肚子咕嚕一聲,突然覺得自己快要餓死了,剛才在車上比較緊張,沒有這種感覺,一下車,小風(fēng)一吹全身立馬就放松了下來,瞬間就覺得肚子餓極了。
蘇吏叔看見我一直瞅著對面的飯店,笑道:“走,我請你吃好飯去,吃完飯我送你到南邊的紅童裁縫鋪。”
我摸了摸兜里,一分錢都沒有,吃別人的東西總覺得虧欠別人的,可是我現(xiàn)在餓的快要暈過去了,全然顧不上那么多了。
走了大約幾條街,我跟在蘇吏叔的身后走進(jìn)一家特別寬敞亮堂的大飯店,蘇吏叔點(diǎn)了一大盆的黃燜雞,又點(diǎn)了十大碗米飯,我一下子就震驚到了,在村子里,富戶人家也就每天咸菜疙瘩和地瓜,喝的是棒碴面的粥,窮的人家還在挖野菜啃樹皮吃,怎么縣城里就這么富裕,要啥有啥。
同時我也驚訝于蘇吏叔竟然這么有錢,點(diǎn)了這么大盆肉。
我四處張望,不免有些局促,雖然之前和爺爺走南闖北的,去過不少地方,也漲了不少見識,但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種看起來特別高大上的飯店,筷子都是鑲彩邊的,還有那桌子,鋪著的桌布,摸起來老舒服。
還有那女服務(wù)員,穿著修身的旗袍,聲音甜美,一湊近都能聞見一股香水味。
在蘇吏叔古怪的目光中,我尷尬地將視線從女服務(wù)員身上移到了飯桌上。
“蘇吏叔,點(diǎn)這么多,吃的上嗎?”我看著眼前一大碗的黃燜雞,咽著口水問道。
“咱倆一人五碗,你這么大小伙子,正是中午十二點(diǎn)吃飯十二點(diǎn)半就餓的好年紀(jì),我還怕你不夠吃呢。”蘇吏叔說完拿起筷子就夾起來一塊肉,便放進(jìn)嘴里嚼起來。
我的肚子實在餓的不行,夾起一塊帶皮的雞肉放進(jìn)了嘴里。
我和蘇吏叔就這樣吃飯了得有半個小時,我吃了六碗,搶了蘇吏叔的一碗,蘇吏叔一看這就哈哈大笑起來:“好,多吃多吃,正是長個的時候。”
吃完飯后,蘇吏叔去到柜臺結(jié)完賬,我們倆直接趕到了城南的喪葬一條街。
我一看蘇吏叔把我?guī)У竭@里來了,不解的問道:“蘇吏叔,不是裁縫鋪嗎?”
“對啊,給死人做衣服的,也叫裁縫鋪。”
我一聽,也有點(diǎn)道理。
街對面排著七八家鋪面,有棺材鋪還有賣紙錢花圈的,還有算命的,最旁邊還有一家理發(fā)店。
天氣悶熱,整條街上都沒有什么人,只有一條老黃狗從我面前低著頭嗅這嗅那的溜達(dá)了過去。
大老遠(yuǎn)的我就能看見一家黑紅黑紅的招牌,上面寫著紅童裁縫鋪,十分刺眼,門口還放著兩具人體模特,竟然都穿著不同顏色的壽衣,這真是讓我長見識了,人體模特竟然還可以穿壽衣,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蘇吏叔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他也不了解古城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對著我細(xì)心交代道:“你爺爺讓你投奔人家,說明此人值得信任,肯定不會害你,但是終究是第一次見面,是外人,你和人家相處的時候勤著點(diǎn),別讓人家挑出錯來,晚上睡覺留個眼睛,別讓人給你買了,聽清楚沒。”
我腦袋一懵,應(yīng)該不會吧,既然是我爺爺讓我來這兒的,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不過一聽蘇吏叔這么一說,心里還真有點(diǎn)慌,看來還真得留一個心眼,畢竟人心復(fù)雜說變就變,這點(diǎn)誰也看不清掌控不了。
我和蘇吏叔擱街角商量了半天,尋思第一次和人家見面多少得買點(diǎn)啥東西,可蘇吏叔帶來的錢都買飯用光了,只剩下回家的兩毛車票錢。
而我兜里也是一干二凈,看來只能是厚著臉皮直接投奔人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