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出門前,整理著黑色工作服上繁多的口袋,一把摸到手臂的綁帶,才發(fā)現(xiàn),綁帶的衣兜里裝著一套通訊設備。
陳宇心下一愣,把耳機湊到耳旁聽了聽,沒聽到任何聲音。
譚欣瑤見他站在門口,擺弄著那些通訊器,忍不住上前,幫他打開了通訊器的開關,示意他,要摁那個開關,才能聽到聲音,和說話。
陳宇見譚欣瑤比劃著,心底越發(fā)狐疑。
這個通訊器為什么是關閉狀態(tài)?
說起來,剛才那人進屋送飯,支走門外看守的行為也很反常。
察覺到問題所在,陳宇稍一思索,又關上通訊器,叮囑譚欣瑤,躲在浴室里,無論什么人喊門,都不要開。
譚欣瑤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片刻之后,換上黑色工作服的陳宇,出現(xiàn)在了十七層的走廊里。
司空青鳥蹲在監(jiān)控室的座椅上,手里抓著一把瓜子,嗑的津津有味。
“這神仙是真敢吶,獨闖48號樓,不會是想親手干掉周文殊吧?”
緊盯著監(jiān)控畫面里那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興致勃勃的司空青鳥又不禁可惜。
譚欣瑤所在的那間浴室,暗裝的針孔攝像頭出了故障,不然說不定還能看到什么更精彩的畫面?
青鳥神采奕奕的想著,并不覺得這世上真有什么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尤其是那個譚欣瑤,那可是周文殊想睡的女人。
這個叫陳宇的年輕人,既然是為江家的滅門慘案而來,睡周文殊的女人,那豈不是加倍快樂?
司空青鳥暗戳戳的想著,拿起一顆瓜子,剛遞到嘴邊。
就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畫面里,陳宇忽然停住腳步,朝他看了過來。
這一瞬間,司空青鳥的頭皮都不自覺的麻了一下。
雖然十七樓的走廊里本就裝有監(jiān)控,但聽風鑒辦事的宗旨,向來是擴而充之,不止要竊取盜用周文殊的原裝系統(tǒng),也要另外布置聽風鑒的專屬監(jiān)控網(wǎng)。
聽風鑒所布置的每一個針孔攝像頭所在的位置,距離,都是經(jīng)過精密計算所暗裝的,比之48號樓安保部那些堂而皇之的攝像頭,監(jiān)控范圍不知道要周密了多少倍。
監(jiān)控設備更是出自國內(nèi)一流的科技公司,最新型的微型攝像頭,連專業(yè)的儀器設備都很難掃描到。
這人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就看到了?
不,也許只是巧合,是我想多了?
司空青鳥兀自思索著,試圖讓那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消失,但下一秒,一根精細的銀針打在走廊的針孔攝像頭上。
監(jiān)控室的顯示屏,頓時黑了一塊。
司空青鳥磕著瓜子的牙齒,也在這一瞬間咬到了手指上。
他愣了幾秒,忽然笑道,“被發(fā)現(xiàn)了呢。”
緊接著,他面前聚集在顯示屏上的監(jiān)控畫面,接二連三的黑了好幾處。
等他回過神,再尋找陳宇的身影時,這個人已經(jīng)從他的監(jiān)控畫面里,徹底消失了。
“老大,你手指流血了!”站在一旁的下屬忽然緊張起來。
司空青鳥看向自己蒼白的手指,只是被牙齒嗑破了一點皮,殷紅的血液卻洶涌而出,一副止都止不住的樣子。
近些年,他的凝血癥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強烈的藥物過敏,讓治療停滯不前,每次流血也只能靠注射血漿來維持恢復。
這種茍延殘喘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聽著下屬手忙腳亂的準備血漿。
司空青鳥又看向了顯示屏上黑掉的幾處。
從下屬反饋的情報來看,這個陳宇和江別森似乎關系匪淺,而且醫(yī)術不凡,能把身中劇毒的譚北斗救回來,醫(yī)術應該是在江別森之上吧?
司空青鳥第一次知道陳宇,是在一個星期之前。
聽風鑒就戴坤的追蹤任務,第一次跟這個神秘的年輕人發(fā)生了碰撞,雖然沒有人員傷亡,戴坤卻就此失蹤了。
能讓戴坤那種高手,在精密的監(jiān)視下,悄無聲息的人間蒸發(fā),可想而知,這個陳宇不止醫(yī)術高絕,在反偵察和武力值上,也絕非泛泛之輩。
司空青鳥回想著不久前在一樓大廳里,陳宇閑散的身影,難掩贊賞之意。
“抓住他,抓住他!”
十七層三號房,寬敞明亮的臥室里,周文殊抓著被子,驚恐大叫。
“文殊,你冷靜點,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葉紅楓抓過周文殊的手,試圖給予他一點情侶間的安慰。
她仔細檢查過,周文殊雖然腦部受創(chuàng),但也只是一些皮外傷,根本就不會傷到腦神經(jīng)。
如此失控,應該是情緒上受到了十分嚴重的驚嚇,而導致的。
但這里是48號樓啊,半個城鎮(zhèn)的安全問題都掌控在周文殊手里,是什么能把他嚇成這樣?
周文殊一把甩開葉紅楓的手,突然抱頭大叫,“腦袋,我的腦袋!”
“你的腦袋怎么了?”葉紅楓以為他哪里不舒服。
結果一向溫文爾雅、泰然自若的周文殊忽然抱頭痛哭起來,“不要擰掉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