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岳父大人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楚王盯著陸居元審視了半晌,笑意更甚。
“陸公子家人在何處?與小女完婚后,可接家中老幼來府中居住。”楚王關(guān)切問道。
開始查戶口了。
陸居元如實回答道:“父母早喪,自幼起家中便只有小子一人了。”
楚王眼神中露出幾分憐憫。
無父無母,孤苦伶仃,著實可憐。
“那請問,陸公子何以謀生?”楚王又問道。
“家中有良田幾畝,有手有腳,念書之余,種點糧食,養(yǎng)點家禽,倒也不至于沒有謀生之道。”陸居元答道。
楚王又是滿意的點頭。
從小條件就如此貧苦,陸公子不僅僅能養(yǎng)活自己,還能寒窗苦讀考取功名。
現(xiàn)如今世風(fēng)日下,像陸居元這樣出身的窮苦百姓,沒有落草為寇,反而知道走正途。
這份貧賤不能移的品質(zhì),實屬難得。
楚王心中豁達。
他貴為一方王公貴族,什么都不缺。
他只看重自己未來女婿的為人和品質(zhì)。
現(xiàn)在陸居元已經(jīng)通過了前兩道考驗,楚王覺得,可以進行第三道考驗了。
第三道考驗可比前兩道考驗難很多。
因為聰明一點的人,都可以很輕松的通過前兩道考驗。
而第三道才是真正的考驗,陸居元千萬不要讓他失望。
“陸公子,由于小女這情況實在特殊,所以你們的婚事一切從簡,你可能接受?”楚王問道。
“全聽王爺安排,小子只想快點拜堂成親。”陸居元回答道。
我只是想快點被克死,當(dāng)然越快越好了。
沒想到陸居元這么著急,倒是給王爺整不會了。
楚王遲疑了會后,讓府中下人給陸居元安排一處院落歇息,然后便往梧桐院去了。
梧桐院是郡主荀施的寢院。
此時,一身著淡紫色長裙的女子,正在燈下奮筆疾書,便聽到外面?zhèn)鱽?ldquo;叩見王爺”的聲音。
“施兒,寫字呢。今日父王總算為你尋了個如意郎君,施兒何時去見見?”楚王來到女兒身邊,笑意和善。
“這話您已經(jīng)說過三十七遍了。”荀施一邊寫字一邊說道。
“這次不一樣,這位書生一表人才,人中龍鳳,絕對配得上我的寶貝女兒。”楚王笑道。
“這話您是說第七遍了。”荀施回答道。
對于父王為自己擇婿,荀施不算反感,但也有幾分無奈。
之前有六人通過了第二道考驗,可全部都被第三道考驗擊潰了。
荀施放下筆,面向楚王。
她發(fā)現(xiàn)父王今晚的笑容,和往常有點不一樣了。
“父王,婚姻豈是兒戲?”荀施問道。
“父王若是將施兒的終身大事當(dāng)做是兒戲,就是栓條狗當(dāng)王府的贅婿,牽出去別人也只能恭敬的喊聲郡馬爺。”楚王說道。
聽到這個比喻,荀施俏眉一皺,又好氣又好笑。
看到女兒臉上露出不開心的神色,楚王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父王半身戎馬馳騁沙場,沒讀過書,施兒不要生氣。父王老了,除了給你留下這點家底之外,能為你做的,便是為你找一個能終生守護你的人了。”楚王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是楚王第一次對女兒說這種話。
荀施看著臉上已經(jīng)有了不少褶子的父王,心中百感交集。
“乖女兒,見見吧。”
“好,我見。”
……
天剛擦黑,陸居元吃了晚飯,剛回臥室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前站了一排人。
大眼瞪小眼。
陸居元懵逼臉。
管家旁邊的侍女,手中托著錦盤,上面放著大紅色的頭冠,喜服,玉帶……
“陸公子,今晚拜堂成親,不唐突吧?”管家朝著陸居元笑問道。
聽到這話,陸居元瞬間清醒。
去跟天命孤星拜堂成親,然后活不過今晚。
這不正是陸居元想要的嗎?
“不唐突,一點也不唐突,快快快,咱們?nèi)ニ腿祟^……拜堂成親!”
太過于激動,嘴瓢了。
陸居元飛速走過去,配合侍女給自己穿上喜服。
府中所有的人都納悶,這位年輕公子明知郡主克夫還如此火急火燎,好像一點也不怕死?
穿好喜服后,陸居元走出屋子,王府早已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
管家走在前頭,小聲問道:“陸公子,今晚掛紅燈籠,明天一早換白燈籠,您真不怕嗎?”
陸居元沉聲道:“多掛點白燈籠,有這么多人為我送行,死也值了!”
“陸公子,我家郡主樣貌……”
陸居元咧嘴一笑:“不就是奇丑無比嘛,我早做好心理建設(shè)了!”
來到大堂,楚王一人坐在高堂之上,滿意的盯著陸居元看著。
“新娘到~”
隨著管家一聲吆喝,陸居元回頭看去。
只見一身子曼妙的小娘子,蓋著紅蓋頭,拖著長長的裙擺,款步入堂。
身段極品,可惜是個丑女,身影殺手啊。
透過紅紗,荀施看到陸居元朦朧的臉。
確實和前面六個不太一樣。
拜堂過后,王府上下歡聚一堂。
楚王非常開心,他覺得陸居元一定能通過第三道考驗。
陸居元也非常開心,他馬上就要飛升了。
這一頓酒喝到半夜。
陸居元踏著醉步,走入新房。
“娘子,聽說你奇丑無比。在我死之前,讓我看清娘子長什么樣,等我死后,賜你天妒容顏,也不枉咱們拜堂一場了。”
陸居元撥開珠簾,走到床前,將荀施頭上的紅紗掀開。
隨著目光聚焦,陸居元的酒全醒了。
不是被丑醒的。
而是被美醒的。
鳳釵盤住濃如深墨的烏發(fā),百合鬢邊巧裝點,眉間一點朱砂印。
荀施端坐不動,靜如嬌花照水;荀施稍稍頷首,秀似弱柳扶風(fēng)。
盡管陸居元見過將近千次的世面,可面前這等姿色的女子,絕對空前絕世。
“你……不是丑女嗎?”陸居元小聲問道。
“定是我父王胡說。”荀施回答,聲輕如小珠落玉盤。
“好家伙,楚王那老逼登,這也好意思叫丑女,簡直老凡爾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