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沒有啊,孫安平表現(xiàn)的可熱情了,怎么了兄長?”
姚裕搖搖頭:“沒什么,你去忙吧,我再看會卷宗。”
姚豹答應(yīng)一聲,卻沒有往外走。
見此情形,姚裕笑了:“阿豹,怎么了?”
姚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沒什么,只是覺得兄長您今天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姚裕聞言一愣,還以為自己的身份被看穿了。
還沒等他多想,姚豹那邊便道:“之前兄長您都沒看過卷宗,也沒有管過縣里的公務(wù)。今天不僅收了流亡的難民,還幫百姓們解決了糧食問題。總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了。”
姚裕松緩了一口氣,進而哈哈大笑:“阿豹,如果我跟你說,我之前搜刮百姓魚肉鄉(xiāng)里都是我的偽裝。只是為了釣出來這五羊縣的奸商壞蛋你信么?”
姚豹想也不想點頭:“信,不管任何時候,我都相信兄長。”
姚裕一愣:“為什么?”
姚豹憨厚一笑:“因為兄長你是咱們家鄉(xiāng)最有出息的人,來之前父親跟我說了,跟著您準沒錯的。”
雖然姚豹說是這么說,但姚裕還是被感動了。
畢竟在他穿越之前,從來沒有一個人這么無條件的信任他的。
哪怕是生他養(yǎng)他的父母,也只是拿他當掙錢的工具,那里有半點親情存在。
想到此,姚裕就止不住眼角濕潤。
他撇過頭去,沖姚豹道:“你先去忙吧。有事再喊我。”
姚豹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便去了。
房間內(nèi)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只有燭臺火苗跳動和姚??淳碜跁r羊皮紙被翻動的聲音。
老實說,他才魂穿過來僅一天時間,能做到這么快便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實屬不易。
畢竟有多少人可以放掉對過去二十多年的眷戀呢?
這就是姚裕,一個有點猥瑣,但卻那么現(xiàn)實的老陰逼。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好好的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珍惜眼前嘛。
因為接受了這個身體主人的所有記憶,所以姚裕在閱讀起來卷宗的時候毫無半點生疏的感覺。
同時,他也是越看越覺得這個身體原主人不是東西。
為了一百兩銀子,他竟然能讓一個紈绔二代逍遙法外。
要知道,那二代架馬在街上狂奔,將一個老頭撞得骨折不說,還指使惡奴把老頭一家打的在床上躺了幾個月。
后來那二代沒啥事,老頭一家六口人都在監(jiān)牢里頭待著,到現(xiàn)在都沒出來。
因為看上了蘇家商會的一個舞姬,直接出手將一名無辜的書生以莫須有罪名抓起來嚴刑拷打,更是判了秋后問斬的決定。
這些,都還只是他做得最輕的事情,更嚴重的,姚裕自己都沒臉看。
自己這個身體,原來這么不要臉沒有底線的么。
還是說,在這個世界中,有權(quán)有勢者的眼里,沒有平民與寒門的活路。
越看姚裕越是生氣,不行,就自己這個身體之前的所作所為,真等到異族崛起兵臨五羊縣的時候,百姓們不把自己綁了送給異族都是好的。就更別說做自己堅強的后盾了。
看樣子,想要改變百姓們對自己的看法,只是今天單單一次送糧食可不夠。
自己還得繼續(xù)改變在百姓們心中的印象才成。
只是一劫,自己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壞事,要怎么重新在百姓們心中建立起來信任與威望呢?
心中思考著,姚裕就忍不住捏著下巴沉吟,腦海中飛快的思考著對策。
正在他沉迷于思考之際,忽然間,就聽到外面人聲鼎沸,伴隨著,還有爭吵的聲音傳來。
似乎是有人起了矛盾動起了手。
聽到這個聲音,姚裕就皺起了眉頭。
他放下手中羊皮卷宗,拿起衣服披在肩膀上打開門出來。
來到了院子臺階上眺望,便看到難民圍成一圈,圈中有兩個年齡在二十五六歲的漢子撕扯著。
說是撕扯,其實更像是單方面的碾壓。
一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漢子壓著比他又高又壯的男人瘋狂毆打。
直打的頭破血流見了紅。
見此情形,姚裕皺起了眉頭,呼喊姚豹的名字。
“兄長,怎么了?”
姚豹擦著汗走來詢問。
姚裕拿手一指圈內(nèi):“這怎么回事?”
姚豹呃了一聲,多少有些尷尬:“兄長,是這樣的,這兩個人剛才領(lǐng)糧食的時候因為排隊的問題打起來了。我正說把他們拉開呢,沒想到還把您給驚動了。”
聞言姚裕不說話,就邁步往前走。
姚豹見了,趕忙后邊跟上。
要知道,姚裕肩膀上還有傷呢,身子骨還比較虛弱,如果被誤傷了,那問題可就大了。
就這樣,姚豹護著姚裕往前走,所過之處,難民們紛紛不滿。
但一回頭看是姚裕,紛紛低下頭來,口中尊敬的呼喊縣令大人。
比及姚裕下了臺階來到了圈中的時候,那兩個漢子還在打斗。
“現(xiàn)在立刻給我賠禮,否則的話,我今天打死你!”
壓著人的那個漢子一臉怒容說道。
被他壓著的那個漢子縱使頭破血流,依然嘴硬:“來,有本事就打死我。我就不信了,當著衙門里你敢弄死我!”
見此情形,姚裕將眉頭皺起,回頭來沖姚豹道:“把他們拉開,衙門里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tǒng)。”
姚豹答應(yīng)了聲,向前來就去抓那個打人的漢子。
哪曾想,姚豹手伸過去在那人肩膀上,卻拽不動那人肩膀分毫。
甚至于,那人還反手抓住了姚豹的手腕,貼身一個肘擊往姚豹小腹砸去。
別看他餓的臉色發(fā)黃身形枯瘦,但還手的速度與力氣卻是讓姚裕眼前一亮。
姚豹也吃了一驚,收起了輕視的心,將手墊在胸前,擋住了那人的肘擊。
后者趁機將姚豹手腕掙開,轉(zhuǎn)身就要對姚豹攻擊。
只是一回頭,在看清楚了姚豹模樣時,嚇得抬起來的手立刻放下去了。
“大,大人。”
這會兒的他,對比剛才的兇神惡煞,那乖巧的就跟孩子一樣。
姚豹沒說話,而是揉了揉手腕,雖然是匆忙招架,但還是被這漢子一肘打的有些發(fā)麻。
“縣令大人找你。”
收起了上下打量的眼神,姚豹張口說著同時,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姚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