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抬頭,趙巡直勾勾的盯著頭頂?shù)拿鼽S色床幔。
床幔上繡著的滿是金龍錦繡,氣勢恢宏。
“這……”
硬生生忍著腦海中的劇痛,粗略消化了腦海中一些紛雜的記憶之后,趙巡終于確定了一件事兒——
他穿越了!
而且,穿越到的還是一個一國之君的身上!
可他這上輩子是一個在沙場上浴血廝殺闖出赫赫兇名的無上兵王的?。?/p>
專業(yè)技能有些不對口的啊這……
但還好,這個君王跟他前世同名同姓,他倒是不用擔(dān)心名字別扭。
“嗯……”
腦海里一陣混沌,趙巡剛抬手準(zhǔn)備揉揉眉心,身側(cè)床幃處突然傳來一聲響動。
下意識轉(zhuǎn)頭掃了一眼,一個身著素紗裙的鵝蛋臉少女正臉色緊張的盯著他。
“看來,我這身體的原宿主還是一個浪蕩昏君?”
沉思片刻,趙巡苦笑著沖著看向自己的鵝蛋臉少女比了個噤聲手勢,翻身下榻。
他這會兒可沒心思弄這些雜七亂八的事情,只想把自己眼下的狀況捋清楚……
但還沒捋片刻,趙巡腦海頓時一陣劇痛!
猶如萬箭攢心的劇痛,在他的腦海里翻江倒海……
最終,在難以忍受的劇痛的折磨下,趙巡雙眼一翻,徹底昏迷了過去,重重倒在了床榻上。
“呃……”
鵝蛋臉少女見狀,頓時,伸手摸向床榻一處。那里,正有她藏著的一把淬了劇毒的匕首!
但轉(zhuǎn)瞬之間,鵝蛋臉少女卻不經(jīng)意想起一事,動作下意識一頓。
……
直等到窗外晨光微現(xiàn),趙巡才從床榻上悠悠醒轉(zhuǎn)。
“咳咳。”
一陣公鴨嗓似的咳嗽在殿外響起。
趙巡不悅一皺眉。
什么情況?
還有人敢這么沒眼色的大早上來找自己?
但緊接著,幾道隨之響起的聲音卻讓他更加氣憤。
“奴才見過九千歲,九千歲萬安!”
“嗯,來人,這些奴才都有賞。”
“……”
九千歲?
在帝君的寢宮外,還敢弄這么大的排場?!
這家伙,多少有些不把自己這個一國之君放在眼里了些吧?!
趙巡下意識想要披上衣服去會會這個九千歲!
但還沒等他起身,寢宮的殿門便瞬間被人推開。
一陣涼風(fēng)涌入大殿,將趙巡瞬間弄得一個激靈。
也正是被這涼風(fēng)所激,弄得趙巡終于徹底融合了原身的全部記憶……
他叫做趙巡,是眼下大晟帝國的皇帝。
但他這個皇帝,比起前世那些大一統(tǒng)帝國的君王,卻是著實有些拉胯……
大晟帝國所在的東洲大陸,足足有著七個國力、軍力遠(yuǎn)超大晟帝國的其余帝國。
若不是大晟軍神謝白坐鎮(zhèn)邊疆,恐怕大晟早就被相鄰的大楚給囫圇吞了個屁了!
但就是這個戰(zhàn)功赫赫,在諸國享有無上盛譽(yù)的軍神,卻在前兩天被他趙巡給親自卸了軍權(quán),下了天牢!
回頭看了眼床上猶在昏睡的鵝蛋臉少女,趙巡心頭五味雜陳。
那少女叫做謝靈兒,正是謝白獨(dú)女,因罪被充入宮中的……
而這一切的幕后推手,不是別人,正是殿外現(xiàn)在站著的這個九千歲——高賢!
而高賢現(xiàn)在過來,正是要他趙巡下達(dá)處死謝白幾人后,好為下一個挑選的傀儡皇帝鋪路!
換言之,高賢此來,正是為了逼宮!
難怪這孫子這么有恃無恐——原來,他早就將朕當(dāng)做了砧板上的魚肉!!
想明白了這些,才剛起身的趙巡便又大咧咧坐下,冷眼看著在一群甲士簇?fù)硐戮彶阶哌M(jìn)大殿的高賢。
高賢大約五旬年紀(jì),面頰干瘦,顴骨高高凸起,兩只三角眼中,滿是陰冷的光。
此人,看上去就不是一個良善的好相與之輩。
被他皮笑肉不笑的直勾勾盯著,趙巡不經(jīng)意想起了上一世當(dāng)雇傭兵時在雨林里見過的毒蛇……
在趙巡打量著高賢的同時,高賢也正在好奇。
這個廢物,今天身上的氣勢怎么與之前截然不同了?
強(qiáng)大,自信,甚至還有一絲殺伐果斷的鐵血?dú)庀ⅲ?/p>
還敢跟自己對視??
他之前不都是對將他扶上皇位的自己唯唯諾諾,對奴婢才這么高傲自信嗎?
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高賢籠著手朝著趙巡冷冷開口:
“陛下……”
但令高賢始料未及的一幕出現(xiàn)了,他的稱呼才剛出口,趙巡便猛的暴喝一聲:
“大膽奴才!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見朕不拜的?!”
趙巡話音剛落,大殿內(nèi)頓時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高賢懵了,他兩側(cè)簇?fù)碇募资恳捕笺铝?hellip;…
這還是自己認(rèn)識那個荒唐無度的大晟皇帝趙巡?
他哪兒來的膽子敢對權(quán)傾朝野的高賢這么發(fā)話的??
但緊接著發(fā)生的一幕,卻險些將所有人的眼珠子驚掉!
見高賢愣住,趙巡怒不可遏的抓起身旁的玉枕,便沖著高賢劈頭蓋臉砸去!
“砰!”
一道沉悶聲響過后,狠狠砸在高賢身上的玉枕掉落地面,碎成無數(shù)碎片……
捂著沉悶生痛的胸口,高賢的兩只三角眼瞪的渾圓!
打死他他都想不到——趙巡這么連禁宮衛(wèi)隊都掌握不住的傀儡皇帝敢對權(quán)傾朝野的他動手?。?!
“九千歲!”
“九千歲,您老人家怎么樣了?!”
“來人,護(hù)駕!昏君要對九千歲謀逆了!!”
一瞬間,高賢身旁的甲士亂作一團(tuán),殿內(nèi)殿外滿是呼喝之聲。
幾個膽子大些的甲士,甚至拔出腰間的腰刀,咬著牙開始逼向龍塌上的趙巡!
趙巡只是冷眼掃視著他們,一動不動。
那幾個甲士被趙巡盯著,只覺得如墜冰窟,渾身發(fā)寒之際,連邁腿的動作都格外艱難……
“一群沒卵子的慫貨!就這樣還敢學(xué)人逼宮?”
趙巡突然冷笑一聲,從龍塌上長身站起,朝著身后伸手:
“把匕首借我一用。再裝睡,你爹可就真的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