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貫銅錢?!
按大乾律法,一貫銅錢等于一百文,十貫銅錢等于一兩銀子,一文銀子在鎮(zhèn)上能買三個饅頭,折合下來大概等于后世的一塊錢。
李清風(fēng)驚呆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趙掌柜,您這就不夠意思了,王大夫要了您五兩銀子結(jié)果病沒給您治好,我這都給您治好了,您才給三貫銅錢,打發(fā)叫花子呢……”
趙掌柜有些肉痛地又從柜子里拿出了一貫銅錢:“小大夫,咱做人可別太貪心,你治療的藥材、用具可都是花了我的錢,四貫銅錢夠你逍遙好一陣子了,省著花花一年都行。要不是看你心善,我本來只打算給一貫的。”
“哎。”
李清風(fēng)無奈了,想想也是,在生意場上浸淫幾十年的,哪個沒活成了人精?奸商奸商,無奸不商!
“趙掌柜,您要是覺著以后都沒我啥事了就可以過河拆橋,那您恐怕想錯了。治療還沒完成,后續(xù)還得給您安個牙套,不然您這顆牙都以后就用不了了。”李清風(fēng)腦瓜子一轉(zhuǎn),想到了對策。
“這不礙事,用不了就用不了,我還有其他牙齒,呵呵。”
趙掌柜笑呵呵道。
“是不礙事,但你別的牙齒上也有蛀蟲,日后發(fā)病也是早晚的事,你今天過河拆橋,到時候就是給我一百兩銀子也沒用了。”
李清風(fēng)冷笑。
“你!”
趙掌柜頓時沉默下來,牙痛有多折騰人他是再清楚不過了,他也知道自己別的牙齒上有黑點,李清風(fēng)可不是再框自己。
“我再給你一貫錢!”
……
雙方討價還價了快半個時辰,李清風(fēng)硬生生將診金扯到了二兩銀子。
他知道這是趙掌柜的極限了。
“行,趙掌柜,那我就先走了!”
沉甸甸的銀子讓李清風(fēng)心情大好,挑起龍眼就要回家。
“等等,我估摸著你家栽的龍眼也吃不完,留下來送給我吧,二兩銀子可不是小錢?。?rdquo;趙掌柜也是一有機會,就要占點便宜。
李清風(fēng)一臉黑線,“可你家不也栽了幾顆龍眼樹嗎?難道你家就吃得完?”
“過幾天西北的商人會路過此地,我趁現(xiàn)在把龍眼曬成干,還能小小賺一筆。”
“還得是你啊!”李清風(fēng)默默給趙掌柜豎起大拇指,也毫不客氣地拿走了一貫銅錢:“親兄弟也得算明賬,這龍眼就當(dāng)賣給你了!”
說罷李清風(fēng)拿起錢就跑,不顧身后破口大罵的趙掌柜。
錢是人的膽,有了錢李清風(fēng)走路都有點飄了,買了兩只燒雞,一袋大米,歡天喜地回了家。
快到家里的時候,月娘正站在門口翹首以盼,見到李清風(fēng)遲遲歸來的身影,趕緊歡喜地迎了上去:“相公,你可算回來了,月娘心里快急死了!”
“急啥啊,難道我還能被人非禮不成?”
李清風(fēng)樂呵呵地進(jìn)了屋子,桌上居然還有幾碗稀飯,“今天是過節(jié)嗎,居然還有大米飯吃!”
這年頭能吃飽就不錯了,尋常百姓一天最多吃兩頓飯,吃的也就是粗糧加點野菜,條件好的加點蘿卜干。
“娘說…三兩銀子鐵定是還不上了,反正都是要賣身為奴,不如這幾天吃點好的。”江如月唉聲嘆氣。
“放心,三兩銀子鐵定還的了。”
李清風(fēng)去屋子里背起了仍舊奄奄一息的老父親,一家四口坐在餐桌上,氣氛無比凝重,所有人都覺得再過幾天,李家本就所剩不多的資產(chǎn)都要被劉家奪走了。
“你們一個個的怎么都哭喪著臉???”
李清風(fēng)從兜里掏出了包裹,當(dāng)兩顆沉甸甸的銀子落在桌上的時候,眾人就連呼吸都是錯亂的。
窮了大半輩子,他們實在沒有見過這么多錢。
“二兩銀子!相公,都是月娘嫁妝當(dāng)來的嗎?”江如月吞了口唾沫。
“不不不,是我自己賺來的,你的嫁妝在這。”李清風(fēng)原封不動地送還了首飾盒。
“相公,往后的日子苦點也就苦點,只要活著就好了,你,你怎么可以偷東西呢,按大乾律法,偷盜者一律斬斷雙手……”
江如月不禁眼淚婆娑,以她有限的想象力,除了偷盜以外,她想不到還有什么辦法,能讓李清風(fēng)一天賺到二兩銀子!
要知道李清風(fēng)父子給劉德財做工,一天累死累活下來,也就包一餐伙食,給十文工錢!
“真是我自己賺來的,月娘,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見李清風(fēng)不高興,江如月?lián)渫ㄒ宦暪蛄讼聛恚?ldquo;月娘不敢,是月娘唐突了!”
“傻瓜,快起來,我可沒有怪你。”
扶起了江如月,李清風(fēng)從燒雞上扯下一塊大大的雞腿:“月娘,快吃吧,你瘦得我都心疼了!”
“謝謝相公,這咸魚干是今天剛曬好的,相公也來吃吃吧。”
江如月充滿愛意地給李清風(fēng)夾了一塊咸魚,“眼下正是海魚豐收的時節(jié),海邊到處都是小魚,抹上鹽巴曬成干,夠咱家吃好一陣子了!相公,明兒你把月娘的首飾當(dāng)?shù)舭?,?yīng)該能當(dāng)?shù)粢粌摄y子。”
“月娘手藝真好啊。”
品嘗著海魚的滋味,李清風(fēng)忽地靈光一閃!
天江縣依山傍海,海鮮的存在豐富了老百姓的食譜,在后世昂貴的石斑魚,在這里賣不掉多少錢,主要也是調(diào)料和烹飪方式有限,做不出后世那般的美味。
李清風(fēng)猛地想起趙掌柜說過,過幾天西北的商人會路過此地,在遙遠(yuǎn)的內(nèi)陸,海鮮絕對是非常稀有的存在!
海鮮這東西必須得吃新鮮的,運輸?shù)轿鞅甭飞暇蜁懒税l(fā)臭,但海魚如果抹上鹽巴曬成干,就可以儲存很久很久!
想必內(nèi)陸的老百姓,愿意花更多的錢,來品嘗一番大海的味道。
“咱家還有多少條魚干?”李清風(fēng)激動道。
“額…大概還有二十多條吧,省著吃,能吃好一陣了。”江如月還不知李清風(fēng)要干嘛。
“那如果到外面去收魚干,一條多少錢?”
“這陣子海魚多的是,一文錢就能買到一條大小合適的魚干。相公,這東西吃多了對身子不好,更何況咱家里的還吃不完。”江如月還以為李清風(fēng)愛吃,又給李清風(fēng)夾了一筷子魚干。
“阿娘,月娘,這幾天你倆啥也別干,給我收魚干就行,一條一文錢,有多少收多少,直到花光這二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