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似乎開始分不清是敵是友,和這一群人纏斗起來,她胡亂的抓,胡亂的刺,那走起來緩慢的人群有的被挑飛,有的被推倒好幾米遠(yuǎn),有的身體還被刺穿,
整個場面血肉模糊,濺的我渾身找不到一塊干凈地方,感覺就像是陷入了血窩的淤泥當(dāng)中。
我從亂七八糟的身體之間,找到了吳老頭,吳老頭嘴里吐血了。
“失控了。”
吳老頭不均勻喘著氣說道。
“這些我沒算到。”
“拿著這把劍,快跑,快......”
這緊急時刻,怎么跑,這一群嗚嗚泱泱的,都把我們包圍了,而且吳秀楠也不知是死是活,那邊還躺著張老板。
難道我要撇下這群人獨自跑?
關(guān)鍵我跑得了嗎?
“能活一個是一個,快跑!”
吳老頭上氣不接下氣的又催促道。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這一群活死人好像才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朝我的方向慢慢走來,這一個個的,麻木的臉龐,無神的眼睛。
而剛在還在人群中撕打的厲鬼,此時也掙脫了圍攻,逐漸向我逼近。
他們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都是讓我死。
吳老頭看這情形,使出了最后的力氣與那些人做對抗,他將我扯到一邊,自己沖進(jìn)了人群,可惜雙拳難敵群手,很快在這毫無意義的掙扎中,我看到一群人將吳老頭抬了起來,一下便扔進(jìn)了雙龍橋下。
又是撲通一聲。
這下,正常人就剩下我一個了。
我拿著吳老頭的劍在身前亂揮,別說,確實還有些作用。
那些人碰到劍就吱哇亂叫,我硬著頭皮發(fā)了瘋似的亂砍,也不知砍掉了多少手臂,斬落了多少頭顱,只聽見噼里啪啦的聲音,我卻不敢看。
但縱然是這樣,卻依然阻止不了這大勢,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向我靠近。
厲鬼騰空飄起,直愣愣的從我頭上的位置向下伸出利爪。
四面八方,就連上邊都無路可退,包圍的死死的。
噗呲。
利爪插進(jìn)了我的脖子。
感覺嘴里一絲甜味,然后就是昏昏沉沉,模模糊糊,疼痛傳遍全身,也沒有了一絲力氣。
我感覺那一群人已經(jīng)圍住了我。
他們也像對待吳老頭那樣,把我抬了起來。
只是他們沒有扔掉我,而是選擇了更殘酷的手段。
我模模糊糊的感覺到,四肢被人往外拽。
我的身體在膨脹,我可能要被肢解了。
我感覺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被拉長,關(guān)節(jié)被拉開,衣服被扯破,一下一下的。
那一刻突然感覺不那么疼了,或許是渾身的重傷讓我的生命快要走到了盡頭。
臨死前,我腦袋一下子閃出了好多片段。
想起小時候父母溫馨的陪伴,想起他們突然不知所蹤后我那些痛苦的日子。
想起吳秀楠那甜甜的臉蛋,還有她為我奮不顧身的勇敢形象。
想起了張老板,在我無所事事的日子里給了我一份差事。
想起了吳老頭,那個沉默不語卻又充滿溫暖的怪老頭。
他們都是我這輩子的親人,而此刻,我將離他們而去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這一刻,腦子突然還閃現(xiàn)了一個古裝女子的形象,就是夢里那個美麗的女人。
而關(guān)于她的畫面我卻很陌生,我看到她看著我哭泣,滿臉惆悵。
也就是一剎那間,這些場景就過去了,大腦里邊獨留一片空白。
然后嗡的一聲,感覺自己好像爆炸了一樣,只剩下無盡的黑暗深淵。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好像只剩下了意識,我的意識在黑暗的漩渦里飄蕩,下墜,沒有任何沉重感。
旋渦的速度越來越快,我沒有一絲的眩暈,就只是朝著那旋渦深處,快速的下墜。
也許,那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在不知墜落了多久之后,我看見前方似乎有一點光。
光的亮點逐步變大,最后變成霧蒙蒙的一片白。
穿越這塊白,我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雙龍橋邊,
只是,眼前什么都沒有了。
空空蕩蕩,唯獨一輪明月照的四處發(fā)白,就像是做夢一樣,感覺渾身充滿輕盈的感覺。
我看向自己,想起了剛才大亂斗的情形,剛才明明被肢解才對,怎么卻完好無缺的樣子。
再一看,才猛然發(fā)現(xiàn),我的腳竟然是離地的。
我在半空中看著現(xiàn)在的一切。
難道說,我成了一縷孤魂。
我伸手摸摸自己,手掌卻輕易的穿透了身體,我往前走走,卻感覺步伐輕盈,如同飛行一般,別說,這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看來,我真的成了亡魂。
看現(xiàn)在靜悄悄地情況,靈子應(yīng)該也順利投胎了。
可這樣的話,是不是我也成了厲鬼?
我也要索命呢?
我想,我是不是會變成一個沒有任何思想的鬼,然后對路過的人下手,我的臉會變的極其丑陋,也極有可能,身體變成沒有四肢的可怕形象,然后尋找下一個靈魂。
越想越覺的害怕。
一是我不想傷人,二是我不想變得那么丑陋。
對了。
或許我應(yīng)該去找吳老頭,趁著我的意識還清楚的時候,讓他幫我一把,哪怕在造一個假魂,糊弄糊弄我也行。
可這伎倆我都明白了,我能通過騙自己然后順利投胎嗎?
做個鬼可真不容易,死了還要操心這些事。
“你不會成為厲鬼的。”
一個綿柔的女子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誰?”
我看向四周,看到從月亮的方向,飄過來一個女人。
她穿著寬大的白袍子,纖纖玉腿若隱若現(xiàn),頭上綁著發(fā)髻,胸前微露雕著金絲的肚兜,她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潔白的手臂泛著銀色的光芒。
她不會是廣寒宮的嫦娥吧。
待他飛到我身旁,飄然落地時,我感覺這個女人好生熟悉。
我想起來了,她是我夢中的那個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