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請了先生嘛,按照流程來就行!”干媽還是沒看王大疤瘌,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面前的這棟四層小樓。
“昨晚出了點小事,先生跑了!”
王大疤瘌面色一沉,帶著一絲哀求道:“胡大師您先看一眼我媽,成嗎?”
“出了點事?”
干媽瞟了王大疤瘌一眼,也沒問什么事,點了點頭:“走吧!”
“哎!”
王大疤瘌露出一絲喜色,狗腿一樣的在前面領(lǐng)路。
能讓先生跑的事,就不是小事,還真讓干媽算準了。
穿門進院,入目的是一座搭建好的,將近兩米高的舞臺。
舞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不只舞臺上沒人,院子里也沒啥人,只有后面的靈棚里,有六七個精壯的中年男人在那守著。
這不對勁。
在農(nóng)村,白事是大事,親朋好友,鄰里鄰居的都會來幫忙。
可王家,這也太冷清了。
要知道,王大疤瘌可是我們縣的首富,以他的人脈,不至于這樣。
看來昨晚的事,不小。
進入靈堂后,王大疤瘌看著棺材咽了咽喉嚨,對守在棺材前的一個穿著老式中山裝,看起來三十左右歲的中年人說道:“老二,把棺材打開!”
“哥,能行嗎?”
老二遲疑著問道,看樣子是不太想開棺。
王大疤瘌沒在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向干媽。
“開!”
干媽點點頭。
“開!”
王大疤瘌一揮手,臉上的疤如同蜈蚣一樣,扭曲著蠕動。
老二縮了縮頭,對身后的幾人擺擺手,“開棺!”
隨著命令,幾人同時而動,拿出工具,開始起釘在棺材上的釘子。
他們這一動,我才發(fā)現(xiàn),棺材竟然被釘子釘死了。
我第一次看到,停靈把棺材釘死的。
很快,六根棺材釘被起出。
老二和幾個起釘子的中年人對視一眼,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同時發(fā)力,把棺材蓋推開。
棺材蓋推開的一瞬間,幾人看都不敢看,轉(zhuǎn)身就往后退。
干媽則是向前一步,探頭看向棺材,我也跟著向前,往棺材里看了一眼。
“草!”
一眼下去,我的心咯噔一下,棺材里面,是一個臉上長了一層黃毛,下巴呈尖錐狀,嘴巴翹著的老太太。
這張臉,像狐貍多過像人,這讓我想起了貓臉老太太。
傳說中,人死之后能借氣起尸,所以停靈的時候,不能讓貓狗等動物進靈堂,這個老太太難道是借氣了?
“銅錢!”
我正想著,干媽的聲音響起,我哦了一聲,從包里找出一枚銅錢遞過去。
干媽接過銅錢,直接塞入老太太的嘴里。
塞完銅錢,干媽回頭問道:“有紅棗嗎?”
“有有!”
王大疤瘌愣了一下,馬上點頭,沖樓里喊道:“老二媳婦,拿點紅棗過來!”
“昨天晚上,靈堂里進貓狗之類的活物了嗎?”
干媽又問道。
聽到這,我就知道,干媽和我懷疑的一樣。
“沒有!”
王大疤瘌馬上搖頭。
“你確定?”干媽問道。
“確定!”
王大疤瘌一口咬定:“昨天晚上,我們七八個人守靈呢,絕對沒進!”
說話間,紅棗送進來了。
干媽取過四枚紅棗,剝出棗核,兩枚塞入老太太耳朵里,兩枚塞入老太太鼻孔里。
做好這一切,說道:“先這樣吧,暫時不會出事,晚上我過來和你們一起守靈!”
“哎!”
王大疤瘌忙點頭,帶著一絲小心問道:“胡大師,那棺材還用釘上嗎?”
“不用!”干媽搖搖頭。
“那您現(xiàn)在先去休息?”王大疤瘌問道。
“嗯!”干媽點點頭,指了指靈棚后面的四層小樓,說道:“去樓里休息就行,有事隨時叫我!”
“哎哎!”王大疤瘌一邊點頭,一邊把我們往后引,心有余悸的說道:“胡大師,我媽昨晚鬧騰了半宿,我們釘死棺材前,我媽臉上沒長黃毛??!”
按照他的說法,昨晚他媽先是敲棺材,后來先生來了,不但沒好,他媽反而從棺材里坐了起來,他們也是沒辦法,才把棺材釘死的。
干媽只是聽著,什么都沒說。
進入房間后,王大疤瘌堆著笑臉道:“胡大師,您先休息著,有事我在叫您,您看看,缺不缺什么!”
“不缺,你忙你的去吧,該下去的時候我會下去,不用你叫!”干媽淡淡的說道。
王大疤瘌臉上的笑一僵,但很快恢復,那雙眼睛在干媽身上逡巡了一圈后,說道:“那行,您休息著,我下去了!”
“干媽,這王大疤瘌有點不對勁??!”
王大疤瘌一出去,我便湊到干媽跟前小聲說道。
“你別管他對勁不對勁,晚上干媽帶你看一出好戲,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江湖!”干媽瞇著眼睛來到窗前,向下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