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這又不是給你吃的！”

韓素真說著，下意識想把袋子藏起來。

卻被周全伸手奪了過去：“正好，我還餓著肚子呢！”

雖然已經吃過早餐了。

雖然涼透了的肉包子很腥很難吃。

但周全一點都不舍得浪費，眼睛更因為享受而瞇成了一條縫。

他這個年齡，正是最能吃的時候，家里常年不見腥犖，肚子里很缺油水。

看他狼吞虎咽，像餓死鬼投胎一樣，韓素真不禁很有成就感。

遞了個手絹過去，好似不經意的樣子道：“你是忙啥去了，奶茶攤還擺不擺啦？”

周全不置可否。

接過手絹隨意擦了把臉，還給她道：“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找個人。”

也是周全走運。

趙大年昨晚值夜班，按理今天本該休息的，但所里臨時有案子，才在這多待了一會，正好給他碰見。

而且老趙對他的印象深刻，聽說要找兒子趙萬江，沒多想就給家里打電話，才知道兒子一大早就去同學家討論功課了。

打聽到趙萬江同學家的地址，周全轉身就找了過去。

韓素真見他這么急的找個人，還以為有多了不起呢。

誰知見面一看，原來是個兩百斤的大胖子！

周全也很意外。

趙大年那么瘦那么高的人，竟然有這么胖的兒子，這是遺傳誰呢？

“你誰呀？找我有什么事？”

趙萬江手上拿著小霸王游戲柄，一臉的不耐煩。

顯然并不像他說的那樣，是來找同學討論學問的。

周全就像沒看見他臉上的不耐煩一樣。

擠出滿臉的笑容。

“是這樣，我租了胡衛(wèi)兵胡老板的網吧做點技術開發(fā)的工作，聽說趙哥您在大學學這個專業(yè)的，所以想請您幫個忙。”

“回到家整天給我找事，還不如在學校呢，我沒空，你找別人吧！”

趙萬江嘟囔著就要關上門。

卻被周全伸腳擋?。?ldquo;別啊，哥，我可不是讓你白幫的！”

說著，掏出昨晚賣奶茶賺的錢，在他面前晃了晃。

厚厚一大疊，看起來非常有誠意。

趙萬江不禁心動了：“你先說說要做什么，看看我能不能干。”

“非常簡單，就是做個無盤局域網絡系統！”

“啥系統？”

趙萬江一臉懵逼。

“無盤終端你打算怎么啟動？”

他身后突然有個聲音問道。

周全勾著頭一看，卻見是個頭發(fā)亂糟糟，穿著身毛茸睡衣的小伙子。

他二十來歲的樣子，瘦瘦的，一個趙萬江就頂他倆了，或許是長期不見陽光的原因，臉色蒼白，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見他隨口就問出無盤系統最重要的部分，周全便意識到自己來對地方了。

推開門走了進去。

“我打算用網卡啟動，只要加上BOOTROM芯片就行！”

“服務器系統呢？WIN95好像不支持遠程引導服務吧？”

“用NT做服務器端，終端機上用95，你看怎么樣？”

“……”

雞窩頭閉上眼睛沉思起來。

旁邊趙萬江和韓素真大眼瞪小眼，已經完全跟不上這倆人的話題。

周全此時反倒不急了。

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拿起旁邊的暖水瓶想給自己和韓素真倒點水喝，卻突然發(fā)現桌上那幾個玻璃杯都油光閃亮的，連忙把暖水瓶放了回去。

“我明白了！”

雞窩頭突然睜開眼睛，拍打著自己的腦袋。

“95工作站啟動時向NT服務器發(fā)送請求，服務器根據數據庫的設置將啟動文件發(fā)送過去，以便工作站完成啟動，是這樣吧？”

說完，一臉渴盼地看著周全，想聽到他的肯定。

其實這正是第一代無盤系統布置方案。

周全確信自己撿到寶了。

但面上卻不置可否，更不會在這個時候與他繼續(xù)深談下去。

平靜淡然道：“老哥，無盤系統構架方案我都準備好了，只需要你們幫忙做數據配置和整合方面的工作，花不了多少時間，甚至都不會耽誤你們開學，怎么樣，要不要過來幫幫忙呢？”

雞窩頭本來就是個技術宅。

周全提供的又是可行性非常高的方案，聽的他心癢難耐，迫切的想驗證一下。

現在就算周全不請，他自己搬上行李也要跟過去的。

正準備答應，趙萬江突然插話進來：“你剛才說給錢是吧？打算給多少？”

“你想要多少？”

周全一臉有恃無恐的微笑。

趙萬江學的是語言編程，讓他開發(fā)個小游戲還行，做系統整合卻是一竅不通。

聞言不禁看向雞窩頭，想等他拿主意。

然而雞窩頭心里也沒底。

畢竟全套方案都是人家提供的，自己只是幫忙做下整合，提錢多少不好意思？

倆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周全也沒為難這倆菜鳥。

主動道：“有兩個方案供你們選擇，一個是你倆技術入股，等系統做成了咱們七三分成，我拿大頭，但在此之前一分錢沒有！”

說完，他故意停頓了一會。

果然不出所料，雞窩頭還有些猶豫的樣子，趙萬江已經黑了臉。

他不經意的笑了笑。

繼續(xù)道：“還有一種是咱們簽定勞務協議，你倆算是我請的雇員，我給你們保底薪資，系統做成后同樣也有分成，不過你們只能拿兩成！”

“我要保底，而且十七開學前至少要拿夠五百！”

趙萬江果斷選擇了后者。

無盤系統能不能做出來，做出來能賣多少錢，他心里沒譜，也不愿想那么遠的事，只看自己眼下能拿多少。

這也是讓他后悔了一輩子的決定！

但當時他卻非常得意，感覺自己旱澇保收占了大便宜。

“先付你兩百！”

周全也很干脆，隨手數了幾張鈔票扔到桌子上。

趙萬江生怕他反悔似的，趕緊撿了起來。

轉向雞窩頭。

周全有些猶豫了，還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于是問道：“你呢？”

雞窩頭搓了搓手，一臉慚愧——

“只是幫個忙而已，本來都不該提錢的，但我中途退學的事被家里知道了，現在斷了我的生活費，不怕你笑話，要不是老趙早上給我送點吃的，我差點就餓死在這出租房里。”

“好好的大學為什么不讀呢？”

周全不禁有些意外。

“女朋友嫌他沒錢出國把他甩了，自己覺得沒臉在學校待了唄！”

趙萬江毫不客氣地揭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