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跑了。
我想問的東西,一個都沒問出來,氣得我直罵娘。
這個女人詭異得很,身上藏著不少秘密,要是能知道她的秘密,興許就能知道我為什么被鬼纏上。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她,又是什么時候。
我站在原地,仔細回想陳雪剛才說過的話,得出來兩個關鍵信息。
第一個信息,她很清楚我這幾天的經歷,甚至知道我昨晚差點沒命。
她為什么知道得這么詳細?
難道她真的跟那棟兇宅里的鬼有什么關聯(lián)?
還有,她剛才說了一句話,我聽得很清楚。
她說,我被身邊的人騙了都還不知道,說我是蠢貨。
從她話里的意思我分析,我好像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跟我身邊騙我的那個人還有關系。
她說的這個人,會是誰?
我仔細想了想,自從我出獄后,我就一直在目前這家公司工作。
雖然我大小也干了一年的時間,但我根本沒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老王。
而最近和我有過接觸的,除了老王,就是宋大師。
難道,陳雪指的是這兩個人?
我想了想,又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
老王對我怎么樣,我清楚得很,誰都可能會害我,但老王絕不可能會害我。
至于宋大師,那就更不可能了。
人家是高人,跟我又沒仇沒怨的,還浪費自己的時間指點我,他圖什么呀?
我不由得苦笑,我竟然會為了一個壞女人的話,而去懷疑幫助我的人。
這個陳雪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她說的話哪能信?
我收拾好心情,攔了輛出租車,準備去龍泉大道見宋大師。
上次和宋大師分別的時候,他說我要是能活過昨晚,就去龍泉大道的天橋上找他。
我這才想起來,我好像根本沒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啊!
就算我到了天橋上,我咋聯(lián)系他?
但我顯然是想多了。
因為我一到天橋上,就看到了宋大師。
他支了個算命的攤子,翹著二郎腿正在那兒吞云吐霧。
周邊還有十幾個攤位,但賣的都是一些日用品,就他一個人擺了個不一樣的攤子,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我看到這一幕,頓時就傻眼了。
這真是老王給我介紹的那位宋大師嗎?
他怎么看也沒有宋大師的氣質??!
按照老王說的,這宋大師在圈子里可是位名人,平日的交際圈子都是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在天橋上搞擺攤算命這一套?
想到這兒,我頓時失望了幾分。
我估計這個老頭兒就是跟宋大師同姓而已,他可能根本不是宋大師。
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
但不管怎么樣,人家畢竟也幫了我,而我這等身份的人,似乎也接觸不到真正的宋大師。
我還是將就吧……
正當我愣神至極,這位宋大師也看到我了,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驚訝。
“喲,年輕人命挺硬啊。”
他沖我一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我忙走過來,仍舊恭敬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借您老吉言,我還活著,不過昨晚發(fā)生了一些意外……”
話說到一半,宋大師突然抬手打斷我:“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去附近的茶館吧。”
說完,他就準備收攤。
我問他為什么,他說這里人來人往的,待會兒容易被人當成神經病。
我心想也是這么回事,便幫他一起收攤,然后朝著附近的茶館而去。
龍泉大道在老城區(qū),這附近更是三教九流,龍蛇混雜之地。
一般情況下,只要不是有領導來蘭江市視察,連城管都懶得管這個地方。
我以為宋大師收完攤,要帶我去茶館詳談。
可走著走著我才發(fā)現,他竟然帶我去了一家飯店,還點了一大桌子菜。
看著他那狼吞虎咽,好像幾天沒吃飯的樣子,我心疼地結了近一千的賬。
我現在已經完全肯定以及確定,他不是宋大師了。
真正的宋大師,怎么可能混成這樣?
“說吧,你昨晚怎么了?”
他吃飽喝足后,這才看著我,完全沒有半點尷尬的樣子。
我迫切想知道我接下來會怎么樣,便將昨晚的情況,以及瘋女人的死,全都跟他講了一遍。
他聽完后,顯然也有些震驚。
估計也沒想到有人會當了我的替死鬼。
“照你這么說,那支蠟燭最后還是滅了,你昨晚本該死的。”
宋大師皺著眉頭,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說道:“那個女人,的確是替你擋了一劫,如果不是她誤入你那棟樓,將那只鬼引開,死的就是你了。”
我緊緊抓著筷子,有些難受,說:“我想不通的是,瘋女人的死,好像并不影響那只鬼繼續(xù)回來殺我,難道那只鬼只要害死另一個人,就不會再來害我了嗎?”
“我是不是就此解脫了?”
這是我眼下最關心的問題。
如果真是我想的這樣,那只鬼不會再回來害我,那我就徹底安全了。
可如果不是,那我就還處于危險當中,隨時都可能喪命。
“你想多了。”
宋大師冷笑一聲,直接擊碎我的幻想。
他搖頭道:“那只鬼每晚都來敲你的門,甚至冒著要承擔你因果的報應,也要將你害死,你認為,一個瘋女人的死,就能打消那只鬼的執(zhí)念嗎?”
我聽到這兒,頓時有些絕望。
昨晚我又是燒紙,又是磕頭,那只鬼還是執(zhí)意要殺我,顯然是我不死他不休。
照此說來,瘋女人的命,似乎并不能換我一條命。
“那為什么,他沒有回頭來繼續(xù)殺我?”
我心中還存有一絲幻想,便反問道。
宋大師看著我,一字一句道:“很簡單,唯一的解釋就是,昨晚你附近有一個高人,是他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