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的話,一次又一次刷新我的世界觀。
我活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知道鬼是不能被殺死的。
如果是這樣,那鬼豈不是能在人間橫行無忌了?
那我還有機會擺脫那只大鬼的糾纏嗎?
“人世間,萬事都有因果,萬物自有規(guī)律。”
“人能所用之東西,必然是這世上存在的,絕非能自己天馬行空地創(chuàng)造出來。”
老先生再一次向我闡述了真正的鬼神世界。
他說,鬼魂的存在,其實也是一種因果。
人是因,鬼就是果,鬼生前也是人。
人死了可以變成鬼,但鬼,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死一次,也就不存在有將其殺死之法了。
“你想擺脫鬼魂的糾纏,只有兩種方法。”
老先生看著我,認(rèn)真道:“一是完成鬼魂的心愿,鬼魂也許會放過你。”
“二是,將其鎮(zhèn)壓,讓其不能出來害人。”
我忙問老先生,如何才能將其鎮(zhèn)壓。
老先生白了我一眼,說我都這副屌樣了,能活過今晚再說吧,讓我別浪費他時間。
我心道這老頭兒說話真的挺傷人的,還喜歡罵人。
“你要是能活過今晚,就來龍泉大道的天橋上找我,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就要走。
我忙拉住他,然后掏出老王給我的那張銀行卡,客客氣氣地遞上去。
“老先生,你幫了我,這錢還請收下,里面有一萬塊,密碼是……”
還不等我說完,我沒想到他竟然推辭了。
他看著我,冷笑道:“我們這行有規(guī)矩,快死的人,不收錢,這叫積陰德。”
“你要是能活過今晚,再來感謝我吧。”
我一聽又頭皮發(fā)麻了。
他不收就不收吧,又跟我提‘死’字。
“老先生,還未請教您貴姓???”
我忙沖已經(jīng)走遠的老先生喊道。
只見他停下腳步,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免貴姓宋,宋青山。”
我點點頭,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宋大師慢走……”
旋即,我愣住了。
宋大師……
他姓宋?
這個老先生,難道就是那個宋大師?
我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盡管我覺得這可能是個巧合,畢竟這世上,又不止是宋大師才姓宋。
可這位老先生,這么巧出現(xiàn)在這山上,而宋大師又在這里開講座,而且這位老先生,也是個有本事的人……
就算再巧,也不可能巧成這樣吧!
我心中一喜,一下子就明白了。
看來這位宋大師,根本不是身體抱恙,應(yīng)該是臨時有什么事,所以沒來得及開講座,然后悄悄溜了,結(jié)果下山就遇到了我,順便指點了我?guī)紫隆?/p>
而且他連一萬塊錢也不收,這不是高人是什么?
看來這位老先生,十有八九就是宋大師了。
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確定了老先生就是宋大師后,我便更加相信他剛才說過的話了。
我連忙跑下山,去市場上買了好幾斤白面。
其實剛才宋大師說了,讓我買兩斤就足夠,但我總覺得兩斤還是不太夠。
畢竟那個兇宅死的可不止一個人,萬一那個叫張美倩的大鬼走了,她老公又來了呢?
萬一之后死的人,也都來找我了呢?
為了保險起見,于是我就多買了幾斤。
提著一大袋白面,我又去附近的紙扎店批了一大箱檀木香,以及一大箱白蠟燭,還有一些黃紙。
那紙扎店的老板見我買這么多東西,頓時有些同情地看了我一眼,還安慰我。
“兄弟,你也真是命運多舛,家里一下子沒了這么多人……要節(jié)哀啊。”
我聽到這話當(dāng)場就氣著了,心道這老板會不會說話啊?
但我忙著回家布置,也沒功夫跟他計較。
于是我付了錢,便抱著東西先回家了。
回到家已是臨近傍晚,但天還沒徹底黑下來。
我按照宋大師的指點,先把門外的攝像頭給拆了。
根據(jù)宋大師的說法,這攝像頭沒有半點用處,根本照不見任何東西。
而且,如果那只大鬼有靈智,知道我裝了攝像頭,很可能我接下來做的事,就會失效。
我對于宋大師的話是百分百聽信的,所以很快便拆了那個攝像頭。
等到天黑時分,我又提著從市場上買來的那幾斤白面,在門外鋪撒了厚厚一層,大約有兩公分厚。
鋪好白面,我便關(guān)好房門,然后將三炷香和一支白蠟燭拿了出來,又將黃紙撕了一堆。
做完這一切,我才松了口氣,回到臥室準(zhǔn)備休息一下。
而此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下來,而我也越來越緊張。
雖然這次有宋大師的指點,而這位宋大師又是位高人,可宋大師自己也說了,纏著我的這只鬼,是只厲鬼,并且生前死得極慘,死后怨氣極大,連他都不能保證一定能救我。
所以我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就看今晚了。
今晚對我來說,是個生死玄關(guān),所以我沒打算睡覺。
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加上今天又奔波了一天,我剛坐下來沒多久,困意就如潮水一般涌來,讓我眼皮直打架。
沒多久,我竟然又不知不覺地睡過去了……
這一次,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睡得我死沉死沉的。
直到一陣熟悉的敲門聲將我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