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才知道,那是惡靈蚩尤。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自己房間的炕上了。
阿祖母坐在我的旁邊,無聲的流著淚。
我直接起身,抱住了阿祖母,哭出了聲音來。
阿祖母拍著我的背,許久以后才開口。
“沒事兒了,你爸已經(jīng)撈上來了。”
這樣的話,放在這個時候,仿佛是對我最大的慰籍。
我爸雖然被撈上來了,但是并沒有入門。
而后,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很阿祖母說了一遍,還問阿祖母,我爸的靈魂去哪了?
阿祖母聲音顫抖的告訴我,我爸是自己藏起來了,他不想讓我看到,想幫著我成為陽命。
天不隨人愿我終究是看到了。
安葬過我爸以后,我阿祖母便關上了門,收拾東西,不管門外是誰來,我阿祖母都是不見得。
我不由得想到了“鼻涕蟲”一家。
“阿祖母……”
不過還沒有等我問出來,我阿祖母就開口了。
“救不得了,我們今天晚上就離開,去什么地方都好。”
我心里一顫,又是這句話。
仿佛就像是醫(yī)生說出“我們盡力了”是一樣的效果。
收拾好東西,打開門,村長還有幾個人是睡在我們家門外的。
聽到聲響,猛然驚醒。
見到我阿祖母以后,直接抱住了我阿祖母的大腿。
“宋阿婆,救救我們吧,我們家里有不干凈的東西,一個接著一個的走進來,來來回回的……”
我阿祖母微微一笑,顯得有一些詭異。
“說什么胡話,不過是幻覺罷了,你們都回去吧,明天就沒事兒了。”
阿祖母后來告訴我,這是她一生當中說過的唯一一句謊話。
人都走了以后,阿祖母就帶著我往村口走,說村口有人等著呢。
走出去以后,我回過頭,看向了村子,心里是又舍不得的,不過我舍不得的不是那些冷血無情的村民,而是從小陪伴我的東西,還有我永遠留在這里的爸媽。
雖然沒有不舍得,但是心里還是有一些惦記的。
“阿祖母,子時末還沒有到,陰靈門還沒有關,他們……”
阿祖母沒有回過頭,一眼也沒有看。
上了村口的汽車,車上的時候,阿祖母才說了一句。
“你躲不過,你爸媽躲不過,他們更是躲不過。”
而后還碎碎念念的說了一句。
“明天就好了,明天就消停了。”
漸漸的,我也睡著了……
夢中生了一場大火,把一整個村子都吞滅了,烤得后面的雪山都快要融化了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車子停了下來,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一個聲音。
“宋阿婆,您來啦,這處地方是給您準備的,以后這里就是您的家,房產(chǎn)證在這里,里面都收拾好了,直接能住人。”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徹底醒了過來,然后下車。
那是一個西裝革領的中年男人,見到我以后,也很是熱情。
打過招呼,我走到阿祖母的身邊。
阿祖母示意我看身后的房子。
竟然是一處四合院,雖然不算大,但卻很精致。
“這里是漯河市,以后就是我們的家了。”
以前也聽阿祖母說過漯河市,阿祖母也經(jīng)常被漯河市的人請過來。
阿祖母對漯河市是有一些熟悉的,所以出村以后,想到的地方就是漯河市。
眼前的這個人,是被阿祖母幫助過的一個人,佩服阿祖母,尊敬阿祖母,所以現(xiàn)在也會幫助阿祖母。
不過……
我看到,這個人的背上背著一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我微微皺眉。
“你……”
不過話還沒有說出來,我阿祖母就拉了我一下,又跟那個人說了幾句道謝的話,便讓那個人離開了。
阿祖母帶著我進屋。
這才告訴我。
原來,這個人叫劉才,跟別人不一樣,別人找我阿祖母是為了驅(qū)趕鎮(zhèn)壓不干凈的東西,而這個劉才是為了招陰靈。
招回來的那個東西就是他背上我看到的。
是他已經(jīng)病死的兒子,自從這個兒子沒了以后,他老婆也離開了他,一思念過度,便找到了阿祖母。
這是倒反天罡的事情。
阿祖母一開始是拒絕的,可是劉才還是會繼而不舍的找阿祖母。
我阿祖母看得出劉才也是一個命硬的人,又有誠心,所以這才答應了。
不過,就算是個孩子,也終究不是陽間的了,釋放出來,必定陰靈禍害人的,所以阿祖母用了一種方法,把孩子的靈魂封印在了劉才的背上。
除了我以外,劉才也能看到那個孩子的靈魂。
不過為了安寧,劉才會時不時的來找阿祖母,讓阿祖母檢查情況。
我聽了以后,微微皺眉。
“這樣的話……那個孩子豈不是不能投胎了?”
阿祖母點頭,跟我說,世界大了什么事兒都有,這種又是她能力范圍之內(nèi)的,也就做了。
“不過這樣的事兒,你以后盡量不要接,自己的身體也會受到影響的……”
這句話以后,我馬上明白了,阿祖母這是想要教我本事,拉我入行。
這可是十八歲以前阿祖母不允許我做的事情。
阿祖母見我愣住了,也就停了下來,回過頭看了看我。
阿祖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得這么老了,臉上多了好些皺紋,神態(tài)也變得滄桑了。
“我老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想來也沒有多少日子了。”
阿祖母竟然說起了這個,剛剛失去了我爸,現(xiàn)在只剩下阿祖母這么唯一一個親人了,這話,我是聽了都要難受的。
我讓阿祖母不要這么說,阿祖母只是釋然的微微一笑。
拉著我到屋里坐了下來。
“孩子,你就不要自己欺騙你自己了,你最近不是也時常能看到索命使者的身影嗎?我自己也感應到了,我剩下的時日不多了。”
大概是因為看多了生生死死,所以才會這么坦然的談及生死。
我沒出息的哭了出來,阿祖母還安慰我,說人終究逃不過這么一天,她命數(shù)到了,也沒什么的。
還跟我說,她本來不想把她的本事交給我,但是我命數(shù)一定,注定的陰命,還有天生的陰陽眼,不入這行倒是可惜了。
再加上,我一直沒有上學,也剛剛出來,這也是一個掙快錢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