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答應(yīng)了?”
劉榮面白無須,夾雜著獨特的戲腔,佝僂著腰一臉的尊敬之色,旁人絕難看得出此人卻是有著滔天野心。
“哈哈。”
葉云輕笑一聲,一只手拍了拍面前劉榮的肩膀。
更是龍顏大悅。
“若是在這宮內(nèi)之中我連劉伴伴都不相信的話,又還能夠信任誰呢?更何況劉伴伴如此為朕考慮,朕要是不答應(yīng)下來恐怕卻是丟了劉伴伴您的顏面啊。”
“陛下說笑了。”
劉榮依舊佝僂著腰,依舊恭敬十分,卻是沒有出現(xiàn)半分的差池,半分的疏忽。
更是微微一笑。
“咱家只不過是陛下的一個奴才罷了,陛下要咱家生,咱家就生,陛下要咱家死,咱家也只能是自殺身亡的。”
“好了,劉伴伴。”
“別再說這些了。”
葉云甩手,大步朝前走去,
在其身后,則是留下一句淡淡的言語。
“讓那女子趕快進宮吧,劉伴伴親自為朕挑選的,也有了幾分興趣呢。”
“多謝陛下。”
吐露而出四個大字,劉榮臉上淡淡笑意依稀而存。
不過這份笑意隨著面前葉云的身影越發(fā)地消失不見,也就徹底的隱藏了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陰森的寒意。
“義父,我們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天子這邊不過一傀儡,而且確實與往日那般荒唐無度,倒是不用太過擔(dān)憂。”
“最怕的是靖國公楊凌那邊,而且還有這朝堂諸多重臣,若是他們一旦聯(lián)合下來,對于我等確實也有著一番不小的威脅啊。”
聽到這話,劉榮淡淡點了點頭。
“先把這宮里面給暫時控制住吧,接下來再好好管著前朝之事,正好最近也有幾位大臣,也給咱家了幾封拜帖,有空也得好好拜訪一番。”
“是,義父。”
劉洪拱手抱拳,這才終于緩步退下。
另外一邊。
夜幕之下,淡淡的星空之上,一道黑影在這皇宮大內(nèi)緩步而出。
隨風(fēng)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武媚娘不愧是早年間拜過高人為師,這份頂尖的輕功恐怕當(dāng)時也少有人能敵。
很快。
從皇宮大內(nèi)徹底消失了蹤影,更是借著這夜色之故朝著那靖國公府的方向,也都是連忙而去。
書房之內(nèi),淡淡燭光燃起。
將此處黑暗漸漸驅(qū)逐。
案桌之前,靖國公楊林滿滿的愁色無邊,更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當(dāng)今陛下如此這般行徑,我等這人徒之奈何呀。”””
忽然間,耳旁輕輕的動了動,一聲暴喝。
“什么人?深夜來我靖國公府,莫非是不想活了嗎?”
話音一落。
直接站起身子,微微側(cè)身朝著那窗外的方向一眼看了過去。
“竟然是武才人當(dāng)面,不知深夜前來,可有何事?”
見到武媚娘當(dāng)面,靖國公楊林也都是執(zhí)手彎身行禮。
對于這點最基本的禮數(shù),也自然不會缺失。
“陛下今晚寫了一封旨意,讓靖國公大人看看,至于其他的確實不知。”
話音一落。
手上那封信從袖袍之內(nèi)宛如一道利劍,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然間暴力而起,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那靖國公楊林的桌前。
再次回顧。
只見在這窗戶之外,哪里還有武媚娘的半分身影,確實已然消失不見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靖國公楊林強自壓下內(nèi)心震驚。
“未曾想到武才,居然這等武功,恐怕當(dāng)今之世,顯少有人能敵,也至少達到了江湖之中一流好手的層次。”
一邊說這話的同時,垂眸而下,這才是將注意力放在面前那一張信封的身上,更是連忙一把接過。
微微打開,頓時老還欣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內(nèi)心一個念頭不可避免的浮現(xiàn)起。
“未曾想到陛下居然有這種心思,以往是在韜光養(yǎng)晦還是這宮中劉榮過于危險,所以才不得不這般折服呢。”
但無論如何怎么說,有了這張信封上面的內(nèi)容,至少現(xiàn)如今楊林內(nèi)心卻是有了幾分淡淡的欣慰之感,更是有了幾分自信。
不然的話,若是葉云依舊如之前那般昏庸無道,就算他楊家滿門忠烈又能如何?
爛泥扶不上墻,恐怕也是白費功夫。
甚至之前也未必沒有那般想要前功盡棄之感,乃至于放棄之心,但好在一切都熬到了頭,尤其是在這書信之中,還有明顯他那閨女楊玉環(huán)的筆記和一些言外之意。
不然的話,單單天子之言也未必能夠全信。
親奸臣,遠賢臣。
天子之言也未必不會被那劉榮所指示,以此來試探于他,到時候可就真的是一失足而成千古恨了。
微微頷首,抬起頭來。
靖國公楊林面色再次回復(fù)平靜之余,那信封也是被他直接收藏,而并非是用于一旁燭火燃燒殆盡。
畢竟!
若是此信封適用得當(dāng),未必不能夠?qū)⑦@朝堂之上一系忠臣收歸麾下,到時候也未必不能夠和那劉榮直接分庭抗禮。
以往的時候沒有天子名義,他們這邊并無名分。
可現(xiàn)下一切則大不相同了,朝著外面一輪皎潔月光的方向,淡淡望去更是自言自語。
“希望這大唐,真的還有救吧。”
眉眼之間更是浮現(xiàn)而起幾抹淡淡的愁色。
不過與之前相比,這愁色又是多了幾分其余的意外仿佛還有著幾分生機,幾分淡淡的希望。
……
冷宮。
腳尖微點,宛若貍貓靈巧一般的身形步伐重新回到此處。
將一身夜行衣脫下放到暗格之中,武媚娘這才眼神朝著那楊玉環(huán)的方向看了過去,不由得一聲輕笑。
“也不知道陛下那邊究竟給你這小丫頭使了什么迷魂香,看你這番模樣,恐怕一顆芳心也全都掛在了那昏君的身上。”
就算之前葉云那般作為,也只不過是讓面前的武媚娘一番印象改觀罷了,僅此而已。
再多,也都是有個限度的。
聽到這話,楊玉環(huán)撅起小嘴巴,下意識為葉云分辨了下來。
“陛下他才不是昏君呢,只不過是之前諸多苦衷罷了。”
“諸多苦衷。”
將這幾個大字在嘴里微微呢喃而起。
武媚娘失笑搖頭,并不怎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