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看看。”
聽到外面越發(fā)嘈雜的叫嚷聲,秦卓決定先出去探查下情況。
看見秦卓在下人簇?fù)硐伦叱鋈サ谋秤?,林紅衣暗罵一聲奸佞,一咬銀牙跟了上去。
相府很大,占地廣闊,周圍的花草樹木,亭臺樓閣,都無一不在彰顯著奢華二字。
當(dāng)兩人在下人的簇?fù)硐侣愤^一處園樓,看見那巧奪天工般的裝潢,秦卓不禁感慨,“好氣派的園子!”
他本是無心之言,林紅衣聽見后卻板著臉,“秦卓,你裝什么裝,這不都是你的杰作嗎?挪用新軍軍費(fèi)給自己修園子,你風(fēng)光的很??赡阒恢?,這天底下還有多少連飯都吃不上的百姓每天在死亡線上掙扎?!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的朝廷腐敗成什么樣了?!你知不知道……”
說到最后,林紅衣沉默了。
她和這個(gè)奸臣說那么多有什么用,對牛彈琴白費(fèi)口舌罷了。
像這種奸臣又怎會體會的到民間疾苦?
“挪用新軍軍費(fèi)給自己修園子?”
秦卓暗暗咂舌。
挪用軍費(fèi)供自己享受,歷史上貌似也就只有那位慈禧老佛爺干過這種缺德事。
穿過前庭廊道,一隊(duì)身披重甲的衛(wèi)士就出現(xiàn)在了秦卓視線內(nèi),為首的是一名長相彪悍的年輕副將,正在手持長鞭,痛打一批相府里的下人。
“果然是魏虎,秦卓,看你這次怎么收場。”
林紅衣率先走了過去。
大離王朝,天子勢弱,朝堂之上,權(quán)臣爭斗不休,這早已是人所周知的事實(shí)。
雖說秦卓身為宰相,位高權(quán)重,但整個(gè)朝廷也并非是他的一言堂。多年來為了維系和金國的關(guān)系,秦卓賣主求榮過無數(shù)次,自然就招致了諸多非議。
魏家趁勢而起,籠絡(luò)了不少對秦卓不滿的權(quán)臣,建立起了一股不弱于宰相一脈的龐大勢力,雙方大有分庭抗?fàn)幹畡?,平日里明爭暗斗,都想弄死對方?/p>
這次過來的這個(gè)魏虎,就是魏家二代中的年輕子弟,不學(xué)無術(shù),仗著他爹安國侯魏明崇的權(quán)勢,不到二十歲就混了個(gè)皇城前鋒營副將的職位,平日里飛揚(yáng)跋扈慣了,在皇城無人敢惹。
都說秦卓當(dāng)宰相這幾年家里寶物堆積如山,今早聽說他死了,魏虎便將查抄宰相府的肥差攬?jiān)诹俗约荷砩?,尋思著趁機(jī)撈一筆好處。
“恭喜離陽公主脫離虎口,如今奸相已死,你可以回宮了。”
看見林紅衣,魏虎一邊說著,一邊繼續(xù)揮舞著手中長鞭。
林紅衣皺著眉頭,“魏大人,你這是作何?”
“公主明知故問,我是奉命來查抄相府的。”
林紅衣心有不忍,“他們要怎么判罪,自會有三司審查后定論,還輪不到你魏大人動用私刑吧。”
“奸相誤國,他府里的人與畜生無異,人人得而誅之。怎么,剛被那奸相抓進(jìn)府里才兩天,離陽公主居然舍得替這些狗奴才說話了?”
魏虎盯著無權(quán)無勢的林紅衣,“我本以為公主是個(gè)貞潔烈女,沒想到卻是個(gè)淫……”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放肆!”
林紅衣臉色一寒。
這時(shí),魏虎掏出一卷圣旨,“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奸相秦卓已死,朕特命前鋒營副將魏虎率人查抄相府,阻撓者同罪論處。另,金國使者近日抵京,朕已允許讓離陽公主嫁與大金大皇帝陛下,以彰顯兩國友好。特命魏虎將其帶回宮中,不得有誤,欽賜。”
“將我嫁與大金皇帝!”
林紅衣大驚失色。
她原本以為魏虎是被人派來解救她回宮的,卻沒想到……
難怪魏虎敢這么放肆。
“來人,把離陽公主帶走,將這相府上下所有人統(tǒng)統(tǒng)押入大牢,不日全部處死。”
啪!
魏虎話音剛落,迎面走來一人毫不客氣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魏虎摔了個(gè)狗吃屎,捂著臉,“誰?誰敢打我?”
秦卓大步流星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秦!秦卓!”
看清來人,魏虎嚇得全身哆嗦。
“放肆,就算是你老子在本相面前也不敢如此囂張,你算個(gè)什么東西,也敢直呼本相姓名?”
秦卓大手一揮,“無故闖入本相府邸,現(xiàn)在又敢對公主出言不遜,來人,把這小子給本相抓起來!”
此言一出,魏虎居然被嚇尿了。
秦卓沒死!
宮里傳出的消息有誤。
一代奸相的兇名之前可是威震朝綱。
那這相府怕是抄不成了!
魏虎下意識大喊,“秦相,這可是皇上親自頒下來的圣旨,而且離陽公主可是大金皇帝開口要的,希望秦相以社稷為重,不要自誤。”
“媽的,老子要怎么做還用你來教?”
秦卓心里暗罵一句,最看不慣這種小人得志的齷齪嘴臉。
“什么狗屁圣旨,等明日上朝本相會親自和皇上解釋清楚。”
他大手一揮,“愣著干嘛,先把這小子給本相拿下,痛打五十大板再說。”
啊!
左右立即動手,將魏虎按倒在地,板子打下去,殺豬般的慘叫便響徹在眾人耳邊。
林紅衣手上拿著那卷圣旨,臉色凄慘。
兩日前剛被抓來宰相府受盡折磨,如今又要被當(dāng)作和親公主遠(yuǎn)嫁大金,這就是她的命嗎?
“世人都羨慕我出身皇族,生來就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晌以趯m中這么多年,嘗到的卻是無盡苦楚。只因我母親本是宮中婢女,被先皇酒后寵幸而立為嬪妃,身份卑微,賤如螻蟻。從小到大,我受盡排擠,遭受白眼。若有來生,紅衣寧愿不降生于帝王之家。”
看著淚流滿面的林紅衣,秦卓的心仿佛被一根針刺了下,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他立即拉住林紅衣的手,斬釘截鐵道,“不行,你不能去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