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路之后,我長長的出了口氣。
終于可以說話了。
“剛才是怎么回事?”,林冬冬問我。
“我用傀儡咒控制了那個胖子”,我說,“要不然,咱們沒法脫身了。”
“傀儡咒?”,她不解。我點了點頭。
“傀儡咒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控制一個人的言行”,我解釋,“只是過程中不能說話,不然就不靈了。”
“那現(xiàn)在你說話了,是不是咒語就解開了?”
“對。”
“那他們會不會追上來?”
“被傀儡咒控制的人,解開咒語之后,期間的所作所為不會在意識里留下印記。那胖子或許會覺得疑惑,但不會來追咱們的。再說了,咱們已經(jīng)出來這么遠(yuǎn)了,他們也追不上了。”
林冬冬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后視鏡,見確實沒有車追來,這才踏實了。
她輕輕的出了口氣。
“剛才真是危險”,她看看我,“幸虧你用了傀儡咒,要不然咱們肯定被困在那里。要是被拉去保安室耽擱幾個小時,師叔那邊就麻煩了。”
“這就是她聰明的地方”,我說,“她知道用血傀直接攔我們攔不住,但用血傀制造沖突,用游客和保安攔住我們,我們未必就能脫身。所以就給咱們設(shè)了這么個局,差點就把咱倆困住。”
“可她沒想到,你還有傀儡咒”,她有些崇拜的看著我,“她的這些手段,終究沒能攔住我們多久。”
我微微一笑,從口袋里拿出同身傀儡,“現(xiàn)在就等回去,破開這個了。”
她想到一個問題,“咱們回家還有好一段路,如果她路上搞動作,利用血傀制造一起車禍,那可就……”
我不笑了。
她考慮的很對,完全有這種可能。
游客和保安,可以用傀儡符脫困,要是來一場車禍,那可就真的被困住了。畢竟血傀對我們沒什么用,對普通人卻很好用。用血傀控制某個司機,造成車禍,路很快就能堵上,等我們回到市區(qū),搞不好就得半夜了。
“你說的有道理”,我想了想,“調(diào)頭,咱們回去。”
“回去?”,她一愣。
“我剛才看到她走了”,我說,“她是走了,可是陰山七星陣還在。”
“然后呢?”,她看著我。
“陰山七星陣好布置,卻不好破解,七個星位,七道血符,必須按照順序依次破解,才能把陣法破開。”
“就像你昨晚用銀針扎陳師叔身上的血湖一樣?”
“對。”
我點了點頭。
“只有按照順序破開,才能順利的破開陣法,如果順序錯了,那這陣法就會變成殘陣,危害無窮不說,再想破解就特別難了。”
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
“看那胡同里的霧氣,她布陣的范圍很大,陰山七星應(yīng)肯定是藏在那院子周圍不同的院落里”,我分析,“同身傀儡必須放在陣法的太極位中,才能達到致陳師叔死而不被反噬的效果,所以我們找到同身傀儡的那個屋子,必然就是陣法的太極位。有了太極位,就能準(zhǔn)確的定位出陰山七星的位置,我們只需要把其中的太陰星位置的血符破開,其它的星位不去管它,這陰山七星陣就會變成殘陣。且因為是太陰星殘缺,殘陣瞬間就會對她造成強烈的反噬。那時候她自顧不暇,就是想用血傀,也用不了了。”
“為什么太陰星缺失,瞬間就能造成反噬?”,她問。
“不是太陰星缺失瞬間就能反噬,是任何一個星位缺失,都會瞬間造成反噬”,我說,“不過因為她是女人,所以太陰星缺失造成的殘陣,對她的反噬會格外猛烈。也只有如此猛烈的反噬,才能讓她自顧不暇,否則以她的本事,困不住她的。”
她想了想,“我們能想到這些?難道她會想不到?如果趁我們離開的這一會,她提前返回了村子里,自己把陣法解開了怎么辦?”
“不可能”,我擺擺手,“陰山七星陣只能晚上亥時布置,要破解也只能是晚上亥時,如果白天破解,就是她親自動手,也會遭遇寒氣反噬,不死也得廢了。她剛才之所以放心的離開,就是斷定我們即使想到了,也不敢回去破陣。”
她一愣,“那我們……”
“你放心”,我微微一笑,“她不敢碰,我敢。”
她心里沒底,“不會有事?”
“不會的”,我肯定的說。
她猶豫了一下,放慢了車速,在一個岔路口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那些保安見到我們,會不會抓我們?”,她有些擔(dān)心。
這也正是我的擔(dān)心。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往里走了”,我深吸一口氣,“但愿他們隊長醒過來之后沒記憶,但愿胖子回過神來不了了之吧。”
她也深吸一口氣,“但愿他們別看到我們吧。”
……
畢竟走的不遠(yuǎn),很快,我們又回到了村子里。
停好車之后,我倆沒急著下車,先觀察了一番。
保安隊關(guān)著門,附近也沒見保安溜達。
這些人的巡邏都是有時有點兒的,剛才經(jīng)歷了一番亂斗,此刻估計都在屋里休息喝茶了。
確認(rèn)安全之后,我解開安全帶,“走吧。”
我倆開門下車,一前一后低著頭,走進了主街。
街道上有三三兩兩的旅客,誰也沒注意到我們。
剛才挨打的那五個人,估計也沒興致游玩了,拿了錢之后,肯定已經(jīng)走了。
所以只要不遇上保安,那就沒什么事。
怕什么來什么,我無意間一抬頭,正好看到前面一隊巡邏的保安,邁著整齊的步伐走過來了。
我低下頭,繼續(xù)往前走。
保安們和我們擦肩而過,誰也沒注意到我倆。
這撥不是挨打的那撥,那撥多少都受了些傷,這撥應(yīng)該是緊急調(diào)過來的。
反正不管怎么說,沒事就好。
我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來到那條胡同口,鉆進了胡同。
到了這,就算安全了。
我倆不約而同,都長長的出了口氣。
胡同深處,霧氣依然很濃。
她看了看那霧氣,忍不住問我,“真的不會有事?”
我微微一笑,“你不相信我?”
她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不解,“搖頭什么意思?相信還是不相信?”
“我相信你”,她說。
“那就走吧。”
我拉起她的手,再次走進了那團霧氣。